入夜後,姜挽月正在房中看謝長綏的姻緣書。
謝長綏的姻緣對象被更改過,所以她隻能看見現如今姻緣書實時更新的部分。
至于他原本姻緣書的發展,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此刻,謝長綏的姻緣書上還是大片空白,甚至還沒更新到他和神女的初相識。
這就說明,她一時瞞過了天道卻沒能瞞過姻緣書,姻緣書中被記載的隻能是真正的蘇輕竹。
赝品終究是赝品。
正當姜挽月思索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有人輕聲道:“蘇姑娘。”
聽出是萬玉萱的聲音,她起身去開了門。她本就是要去尋她的,卻沒想到萬玉萱自己找了過來。
“蘇姑娘,我想和你說會兒話,可以嗎?”萬玉萱說完這句話便跟着進了屋,她思忖着言語,片刻後道:“楊峻上次說過你們可以幫我們,當時我并未仔細想過也不相信你,可……”
姜挽月給她倒了杯茶,推過去,“可是眼下你隻能相信我,因為你無論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
“不……若隻怪罪我一個人我心甘情願,可我不能連累整個家族的,也不願像爹娘所說的那樣苟活于世。”萬玉萱的眼中漸漸浮現盈盈水光,臉色也有些慘白。
“若是你真的能幫助我們,我想請你先考慮我的家族。”她的手不經意間攥緊了茶杯,頓了頓又繼續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自私任性,才造成這樣的局面,如果早知道他們這麼仗勢欺人,我就……”
“你就怎樣,就不逃婚了?”
姜挽月朝她笑了笑,語氣柔和道:“可是姐姐也隻是一個閨閣小姐,突然遇上這種事怎麼會不害怕,因為害怕而逃跑是人之常情,但姐姐為了家族安危選擇回來直面危難,說明你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勇敢。”
萬玉萱苦笑着:“是嗎……”
“自然,不過話說回來,若真能安然無恙,你和楊峻之間,将軍和夫人會成全你們二人嗎?”姜挽月問完又頓了頓,繼而道:“或者,你還喜歡他嗎?”
“喜歡又能如何,我的私情和整個家族安危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更何況,眼下即便爹娘答應,離平王也不會答應。”
“我若是答應了楊峻的提親而逃了小郡王的親,傳出去讓百姓怎麼想,丢的可是離平王府的面子。”
姜挽月安撫的覆上萬玉萱的手背,說:“隻要你們兩情相悅,我都可以幫上一幫,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選……選擇?”萬玉萱一時之間竟有些聽不懂她說的話了,茫然一瞬後追問道:“不知道蘇姑娘說的是怎樣的選擇?”
姜挽月揚唇輕笑:“隻要你親口說還喜歡他,我就可以用我的辦法幫你們一把,但之後具體如何發展就看你們二人的造化。”
“你真的……真的能幫我至此?可是你也隻是個同我差不了幾歲的姑娘啊?”萬玉萱仍是有些顧慮。
萬玉萱的顧慮大概也是将軍和夫人的顧慮,她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又怎麼會有人真心信任她。
就連姜挽月自己也不敢完全保證能救下所有人,她也隻能仗着太玄瞿宗主的威名行事了。
她替太玄劍宗行事,怎麼能不算太玄弟子呢?
她才不管。
外門弟子也是太玄弟子。
離平王府的小郡王心高氣傲,一心隻想拜入太玄劍宗,這是永壽國的百姓衆所周知的事。
而離平王和王妃寵得小郡王無法無天,亦是衆所周知的事。
簡言之,她隻要能取得小郡王的信任,眼前的一切困難就能迎刃而解。
又和萬玉萱簡單說了幾句,等她走後,姜挽月拿出了瞿宗主給她的玉簡。
她的手指摩挲着這塊玉簡正面的名字——蘇輕竹。
若有所思片刻,她攥緊了玉簡。
翌日,姜挽月出府在街頭擺攤的雜修手裡買了些仙門中最常見的書籍。
回到房間她就開始翻看查找玉簡的用處和使用方法。
玉簡幾乎是仙門中人人手一塊,所以它的信息幾乎随随便便什麼基礎書上都有所記載。
書上寫着,玉簡乃仙門各門派弟子的身份象征,也是功法秘籍的載體,更是修真界的一種通訊工具。
但若想使用玉簡,主人必須擁有自身法力,再将靈力緩緩注入其中方可使用。
所以,她得在短時間内引靈入體才行。
姜挽月幾乎沒怎麼深入思考,直接在衆多書籍中找到了一本名為“引靈入體”的書。
本以為隻是薄薄的一頁紙,誰知書的創作者竟硬生生寫了一本課本的厚度,讓人望之卻步。
想必定是引靈入體太難了。
這個修真界的修道門檻還怪高呢?
姜挽月一面感歎修道者的不易,一面翻開書籍試圖領悟。她盤腿而坐,閉目凝神,雙手于胸前結印,意識一點點集中下丹田……
一秒、兩秒、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