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姜挽月的眼皮逐漸難以睜開,她的腦袋如小雞啄米似的一點再一點,結印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随意撐在了膝蓋上,
她托着臉心安理得的陷入甜美的夢鄉。
她的夢中,似乎隐隐約約有人在說話,還是兩個聲音熟悉的男子。
有人問:“你的修為恢複了幾成?”
“三成。”
“看來隻有那些修仙門派的丹藥才能助你早日恢複,你應該盡快去太初,再等下去,妖都那些老家夥追上來我們不好脫身。”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太過熟悉,好似就在耳邊一樣,姜挽月聽着聽着漸漸覺得不對勁起來,她微蹙秀眉,緩緩睜開眼。
與此同時,隔壁的對話再次傳來。
她清晰的聽見謝長綏随意地笑言:“不急,我如今的身體……”他的話說到這兒戛然而止,隔壁也仿若靜止一般沒了聲。
姜挽月還在湊着耳朵聽牆角,下一秒自己房門就被扣響。
沒說完話的男人斜倚在門邊,揚聲道:“蘇姑娘,你的靈氣越界了。”
“啊?”姜挽月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謝長綏頓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沒控制好自身靈力。”
此話一出,姜挽月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感知力似乎變得更好了,目光所及之處甚至能看見平日裡用眼睛所不能觀察仔細的東西。
而臨街的叫賣聲和院外的鳥鳴聲也接連不斷的湧入耳,她錯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又摸了摸眼睛和耳朵。
“我這就算引靈成功了?”
她怎麼記得,自己好像就睡了一會兒?
“姑娘原來是一腳邁入了修道的門檻,想來方才也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了。”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姜挽月:“……”
她仔細回想了一遍剛才都聽見了什麼,好像是說這位“容”公子身子不好,修為隻有三成,弱得可憐,需要仙門庇護?
可是,這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吧?
畢竟他又不是謝長綏,隻有像謝長綏這樣的大魔頭才會遭遇衆仙門的追殺,才會擔心自己修為低的秘密被人知道。
但說到底他們兩個人都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思忖片刻,她故作茫然,裝傻道:“什麼啊,你們剛剛是說了什麼我不能聽的小秘密嗎,不會是說我壞話了吧?”
謝長綏還沒出聲,倒是容修也走了過來,他在謝長綏耳邊壓低聲音道:“一個凡人而已,我去殺了她滅口。”
姜挽月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謝長綏伸手攔住容修,擱着門闆和她似笑非笑道:“蘇姑娘現在可聽清了?”
“……啊?”姜挽月繼續裝傻充愣,頭腦風暴了幾秒後突然煩躁開口:“你怎麼回事今天莫名其妙的,要是沒事我還要繼續修煉呢。我看我這引靈入體還是沒完全成功,不然怎麼我身上的靈氣都沒了……”
“既然蘇姑娘都這麼說了,那就好好修煉吧,隻是蘇姑娘下次記得不要再越界了。”謝長綏溫潤如玉的嗓音再次傳來,這下聽得姜挽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容修擰着眉不耐煩開口:“怎麼不直接殺了她?”
謝長綏:“留着她這個凡人,去了太初或許有用。”
“麻煩。”
兩人剛說完話,随後就有一個婢女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她面露焦急正要去西院尋姜挽月,誰知路上碰見了他們二人。
婢女來到他們面前,匆匆道:“不好了,離平王府的人又來提親了,還故意羞辱我家姑娘要納姑娘為妾,請兩位道長救救我家小姐!”
謝長綏擡手指了指西院的房間,淡聲道:“嗯,找蘇輕竹。”
“是是是。”婢女聞言也不疑有他,直接推開了姜挽月的房門,旋即“撲通”一聲猛地跪下,她高聲哭道:“蘇姑娘!請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啊!”
剛驚吓過度的姜挽月又被婢女一氣呵成的動作吓得一愣,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點頭:“帶,帶我去吧……“
去的路上,她迎面撞上面露微笑的謝長綏和一臉陰沉的容修,她硬着頭皮笑着揮手打招呼:“要一起去嗎?”
謝長綏道:“靜候姑娘佳音。”
姜挽月:“……”
這次她還沒進院,隔了一段距離就聽見了萬玉萱哭訴的聲音,隐約還有萬夫人的歎息聲。
“這慕容小郡王到底憋的什麼壞心,由正妻改為納妾,這不是存心羞辱我的女兒?!”
“說得好聽是納妾,誰不知道他成完親就要去太玄劍宗修道?讓我女兒嫁過去,以後還不知道要遭什麼罪!”
“日後隻怕我女兒被他們欺負到死在了王府都無人可知!竟還說什麼,若是不嫁就讓聖上來定奪?這分明是惡意報複,他們是要我女兒的命來洩小郡王的心頭怒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