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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應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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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頌牽馬步入坊間,經過淩波橋時,向欄杆外望去,湖面上波紋湧起,将月色扭曲,似是無數道谑笑堆起的褶皺。

大約兩年前的今日,她與某人在此談到各自的容身之處,至今她仍未找尋到确切的答案。

回到延壽坊,銀子撲近,同她嬉鬧,唐頌蹲下身,抱着它揉它的脖頸,說道:“我救他出來,好不好?”

銀子低聲呼噜,前爪搭在她的肩頭,壓得她骨頭生痛,兩年前的小狗崽已經長成狼樣子了。

正當此時,大門被人敲響了,哐當哐當聲音很是急促,唐頌剛剛起身,門竟被人揣開了,獨孤上野駕馬立在門檻外,面色焦急的問:“怎麼弄?”

銀子似是聽出了他聲音裡的不安,高聲叫起來,唐頌撫摸他的脖頸,安撫它靜坐,然後看向門外道:“私以為,專業之事,還得請專人來辦。”

“想一塊兒去了。”獨孤上野調轉馬頭,向晨曦中殺去,“我去請,你備茶。”

一個時辰後,宣陽坊的一處茶攤内,一人一手摸着蹲坐于他身旁的一條狼犬,一手端杯抿茶,一喝一個不吱聲,晾着對面兩人找話說。

“門被殿下踹得不中用了,改日得修。”那身着官服的花鳥使說。

身着獨孤氏特有的青龍卧墨池袍服的那人一腿翹起來,腳踝搭在另外一條腿的膝蓋上,抱胸說:“改日得閑,我親自登門給唐司長修門。”

旁聽他們說話的這人笑上一笑,把手下這條狗快要摸熟了,方開口叩響了見山前的這道門,“大清早的,像二位這般喝閑茶的人不多。”

是不多,大清早的長安街道上來往的人馬紛紛,卻無幾人遛狗入座茶攤的。

“别裝了行麼?”獨孤上野冷笑一聲道:“長安邸報上廣而告之的事件,卓弈卓大訟師,您幹什麼行當的?這麼大的消息你敢說自個沒聽聞是吧。”

這話說的沖,銀子瞧人臉色不對,忙從陌生人手底下走了,又坐回到它主子身旁,嘴裡還叼着卓弈給它的茶點,仰着臉巴巴兒的往上瞧,唐頌給它個眼色,它歡天喜地吃起茶點來。

獨孤上野揚起手要抽它,“貪嘴是不?誰給的都吃是不?真下賤啊銀子。”

銀子不同他理論,知他是佯裝作勢,隻顧埋頭吃它的。

這面卓弈笑着看向唐頌,問道:“唐司長,邸報上登載的事件屬實?”

唐頌颔首:“靖王眼下就在禦史台監牢裡頭關着,等候審訊。”

卓弈又抿了口茶,“請二位詳細說說。”

半刻鐘後,銀子吃完了它的茶點,咂摸着嘴趴下頭打盹。卓弈看着它閉上眼睛,笑道:“所以靖王這案子,線索隻有一條,與齊王府的資産有關。”

唐頌道是,“靖王掌管大秦馬政,禦史台查到的所謂的犯罪證據可能跟馬政有關,除此之外,再沒别的了。”

卓弈再次向她确認,問道:“禦史台專權審理,而非三法司聯席會審?”

唐頌颔首确認。

卓弈笑了起來,“唐司長能夠提供的線索籠統,前因後果不清楚不明白,個中細節更是沒有,當事人涉嫌的罪名是“謀逆坐贓”,而案情經過一兩句話就能道盡,幾乎等同于無。我們這行當有句俗話,情節越是簡明的案子,背後的門道就越複雜,況且是要跟提起訴訟的聖旨對着來,二位以為,此案有幾分勝算?”

這番話不是疑問,而是略帶辛辣的諷刺陳述。

禦史大夫池浚為平康帝秦哲的心腹,針對靖王的這樁案件,平康帝為了讓禦史台專權查辦,而非三法司會審,于是特意在案發前支開了大理寺卿燕序齊,任命他為“巡察錄囚使”,南下部分州縣開展公務,特意在案發前督促刑部尚書萬鶴立處理全國滞積的覆奏案件,從而剝奪了三法司中二司的長官參與此案的權力。

平康帝目的很明顯,他就是要如法炮制齊王謀反一案,借公正查案的虛假之名,行推刃手足之實。

朝中不披露詳細案情,又将風聲通過邸報放出,涉案人一方尋求對策定如盲人摸象一般艱難。

皇權不會以敗者一方的面目介入一樁案件,不管它的手段有多專橫,有多肮髒,有多麼違背公正,它最終都會達成目的。

平康帝想要靖王死,且死得罪有應得。

所以,此案可謂毫無勝算。

唐頌和獨孤上野兩人均未回答,池浚又道:“我們這行當,還流行有一句俗話,看活不看死。恕草民冒昧不恭,此案敗迹如此明顯,靖王殿下如那病入膏肓之人,已經被判了死刑。”

“我若接這案子,便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事後休想在這個行業立足,涉入過深,到頭來可能命都難保住。恕草民無禮,我不能接手此案。”

他說完,起身行禮。唐頌端杯抿茶,透過杯沿對上他的目光,開口道:“卓訟師有後顧之憂,可以理解。但你隻是考慮到了一種結果,不知卓訟師可否想過,假如說,我是說假如,假如赢下這場官司,它會在你所在的這個行當裡引起何等巨變?”

卓弈一禮完畢,直起身下視唐頌道:“唐司長應知,在這個行當裡生存,唯有據實,沒有假如。”

“那麼請卓訟師回答本人一個問題,”唐頌放下茶盅,擡眼視向他,似笑非笑的問:“卓訟師拒絕代理此案,究竟是因為案情敗迹明顯,還是因為畏懼皇權?”

繁華的長安街道上人語喧嚣,卓弈耳邊卻忽然靜了,他眯眼審視面前之人,她唇邊的笑意淺淡卻長久。

靜中,隻聞她說:“若是因為畏懼皇權,靖王一方明顯無理。若是代理此案應訴,卓訟師,也許你會發現靖王是明顯有理的一方。”

“卓訟師出身寒門,三屆拔萃科科考均落榜,遂放棄入仕,跨入訟師這個行當,想必是有遺憾的,也許此案是卓訟師的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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