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怎麼成！”阮甯蕙的臉上青白了幾瞬，駭極反笑道：“這有違人倫，名義上，我算是太子殿下的庶母，我怎能和殿下……不，此事我不能依你。”

放下身段去迎合景帝時，她還能安慰自己，景帝算是自己的夫君，如何遷就他、順着他都是分内之事。

可去勾引太子殿下則是另一碼事，這可是被株連九族的罪名。

顔無恒但笑不語，阮甯蕙無意識握緊了杯盞，低聲道：“太子殿下為人端正高潔，又最是慈孝，就算我蓄意接近，也會受到太子駁斥，輕則被太子憎恨，重則此事被聖上知曉，到時又如何收場？”

相比她，顔無恒則顯得平靜許多，他另斟了杯茶，低眸吹涼，漫不經心道：“太子品行敦厚，恪守禮教，确實無缪。”

“那你為何還讓我去……”

“你等我說完。”顔無恒一掀眼皮，目光在她嬌媚豐盈的面孔上流連，“你可知守着陳規一日不變地生活意味着什麼？”

他露齒一笑，“聖上對太子期望過重，自小養在身邊嚴苛培育。”

“而太子自然沒讓聖上失望，文韬武略樣樣精通，言行舉止連最苛刻的太傅都挑不出差錯。”

“現在你可懂了？”顔無恒說得模糊，阮甯蕙也聽得一頭霧水，搖頭道：“若這樣說，完全沒有成功的機會。”

“虧你長得一副好面容，腦子倒是鈍了。”顔無恒支起身子，用手不輕不重地在阮甯蕙身上揉捏着，碰到癢處，阮甯蕙下意識躲避，卻對上顔無恒威脅似的眸光，便不敢再動。

顔無恒細白冰冷的手指挑開衣襟，蛇一般滑行而入。

阮甯蕙半卧在引枕上，輕喘道：“公公怎麼不繼續說了。”

顔無恒阖目，感受着手下身體的柔軟順從，頓了頓，睜開眼睛笑道：“太子高風亮節，至今未改，不是太子真正出色，而是他能忍，忍常人不能忍。”

“太子為顯自己不沉迷于女色，甘願娶了貌若無鹽的元輔之女，至今未納二色。”

“哼！”顔無恒說到此處，面帶譏諷笑意，“别看太子在人前夫妻敦倫，相敬如賓，背地裡，他連看都不想看太子妃一眼。”

“哪個男人不貪戀美色？”顔無恒面不改色地将手向下移動，動作着，“太子并非心如止水的寡淡君子，如今，我們不必操之過急，隻需先在那繃緊欲斷的弓弦上輕輕一撥。”

阮甯蕙将手絹遞到唇間抿着，含糊地說道：“此事都聽公公安排。”

後面幾日，顔無恒趁太子梁承基去太極殿給景帝請安的機會，安排阮甯蕙在路上與他偶遇。

起初，恰如阮甯蕙的猜想。

當着宮人的面，梁承基待她恭謹有禮，卻極為疏離，每此遠遠地問安後，便會徑直離開，連看也不會再多看一眼。

阮甯蕙心中打起退堂鼓，惴惴不安地去請教顔無恒。

顔無恒則一面親自為她挑選下次要穿的衣裳，一面平淡道：“你怎知太子殿下厭惡你？他不用眼看，也可用心去看。”

阮甯蕙則忐忑地繼續按顔無恒的意思行事，着粉白鮮亮的衣裙，執網撲蝶。

阮甯蕙本就鮮花嫩柳般的年紀，一經裝扮，更顯窈窕妩媚，偶然出現在梁承基回去的必經之路，連他身邊侍候的太監都悄悄地偷看幾眼。

屢次嘗試後，梁承基依然不為所動，阮甯蕙不免有些洩氣，也不再抱有希望。

而轉機卻很快出現。

一次梁承基在出來太極殿時，緊抿着唇，眉梢下沉，明顯是受了景帝斥責，心下微惱。

而陪伴梁承基的宮人都被顔無恒借故引開。

他背着手，獨自經過長廊時，再度看到了那一抹亮色，不由自主地駐足，竟意外地與阮甯蕙多說了幾句話。

阮甯蕙不僅容貌出色，還十分善解人意，知他、憐他辛苦，惋惜景帝待他太過嚴苛，才使他做事束手束腳。

在東宮時，連太子妃這個最親密的枕邊人，也隻會一味規勸他順從景帝。

梁承基從此養成了習慣，每與阮甯蕙相遇，就會少待上一會兒。

顔無恒觀着火候，覺得差不多了，便将阮甯蕙喚過來，用粗糙的麻繩縛住她的手腕。

細嫩的肌膚經不起折騰，很快顯現出道道紅痕。

“光有容顔還不夠，還要引起男子的憐惜之情。”顔無恒又用小指搽了胭脂在阮甯蕙的嘴角處。

太子再度從太極殿出來後，在樹下看到的便是一位遭受父皇蹂躏欺淩的嬌弱女子，而不是一位端莊賢德的庶母。

無人在旁時，梁承基依然會目視前方，可身子卻微微向她傾斜着，幾乎觸碰到她的肩膀。

阮甯蕙将梁承基的态度軟化說與顔無恒聽，顔無恒早已料到此遭，便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可以給他些甜頭了。”

“什麼意思？”阮甯蕙驚詫回眸，“不是說好隻言語交集，不做逾矩之行嗎？”

“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若想讓男子對你刻骨銘心，就隻動動嘴皮子嗎？”顔無恒對她一通冷嘲熱諷。

而一直順從顔無恒的阮甯蕙卻忽然沉默了下來。

她已攀上了景帝這棵大樹，榮華富貴盡在掌握，她不可能去冒險。

真的有必要對顔無恒俯首帖耳，事事順遂嗎？

顔無恒見阮甯蕙怔忪，目光平視，便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