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之在四歲以前是北都市最豪貴權門的天之驕子,父母對他疼愛有加,呵護備至,年長輩對他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白府上上下下的仆人都喜歡這個聰明可愛的小家夥,平時來家裡玩的其他同齡小朋友都喜歡牽着他的手和他愉快地玩耍。
他在4歲時,遇見了聰明安靜的表弟兼童年玩伴小傅朝。
小傅朝聰明乖巧,對他很黏,喜歡抱着他睡覺。
他的幼時童年既單純又快樂,有那麼多人對他那麼好,那麼多人愛着他。
可是他自滿5歲到6歲這一年,他的媽媽傅宣儀去世,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傅朝被接回到傅家公館,不再和他在一起吃住。
父親白承宗再也沒有抱過他,好像還對他十分厭惡。
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隻是察覺到自從媽媽不在後,爸爸對自己就變了許多。
從前爸爸會将他抱在懷裡,教導他知識,捏他嬰兒肥白嫩的臉,和他玩鬧,笑得很開心。
白承宗自傅宣儀死後,回家的次數更少,偶爾回來一趟,心裡空落落的。
這樣超級華麗的大豪宅,讓他找不到一絲溫暖。
此時白楚之已經上了小學提前班次的學校,他的舅媽金書書開車來白府帶他和小傅朝一起上學。
小傅朝很懂事地将他摟緊,以無聲的言語安慰他。
放學是由管家段溫洵将他接回家,白府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車,小白楚之認識,這是爸爸的車。
管家段溫洵将他的書包拿過來,一隻手牽着他來到已經到家的白承宗面前。
後院的主廳裡,白承宗端坐在沙發上,眼睛朝小白楚之看去。
以前,他們父子經常在這裡玩,可現在,白楚之略覺一絲恐懼,父親的眼神像孤夜的狼,刺得他不敢直視他。
“來,兒子,到我這裡來。”白承宗突然伸出雙手,作出歡迎他的姿态。
白楚之稍微一愣,随後腳步一點點向前,乖巧地來到他身旁。
白承宗将他摟在懷裡,摸他的腦袋,氣息鈍重。
白承宗的心情很複雜,這個孩子眼睛太像傅宣儀,行為舉止更是和她如出一轍,溫柔安靜。
可,這又怎麼樣?!這個小孩,再聰明再乖巧再懂事,也不是他的種!
他一想到這個,胸腔裡的怒火直竄腦門,無法自控,将小白楚之的頭發往上拼命一提,眼睛通紅地盯着他。
“爸爸,好疼。”小白楚之被他的粗暴扯頭發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小手無處安放,掙紮着,像一片孤弱的浮萍。
管家段溫洵在一旁觀看,眉頭深皺,他擔憂白承宗一怒之下會打罵這個孩子。
白承宗到底是極其有素養的富家少爺,縱然心底再生氣,也不會随意打小孩子,他将小白楚之往後一推,轉身離去。
管家段溫洵将小白楚之抱起,為他擦眼淚。
“段伯伯,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惹爸爸不高興了?”小白楚之邊哭邊小聲說,小身體哭得一抖一抖的,看着讓人十分心疼。
管家段溫洵摸他的腦袋,溫聲安慰道:“少爺,你不要多想,走,段伯伯帶你去吃飯。”
自傅宣儀死後,白府夫人的名銜空了出來,多少豪門望族聽聞此風吹草動,頗有些急不可耐,迫切地想将自己的女兒嫁進白府。
他們雖然着急,但也算冷靜,四下到處打聽白承宗續弦的意願,摸準了他的想法,他們才好行動。
一番打聽後,白承宗放出消息,說有強烈的續弦意願,這下子,白府門口每天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人将自己的女兒像進貢般,呈給白承宗“閱示”。
白承宗将續弦再娶的事情交給母親景楠把關,很快,一個月後,景楠告訴他,葉斯年要前來拜訪。
葉斯年是文//化//部部長,書香世家,簪纓之族,祖祖輩輩都是讀書人,行為派頭,儒雅溫和,書卷氣迎面拂來。
白承宗點頭,同意景楠所提,擇日在白府正襟危坐,等候葉斯年的上門作客。
葉斯年比白承宗大上許多,算是他的長輩,可進了白府,他對白承宗卻恭敬有加,謙卑克制,随行的人将禮物交給管家段溫洵後,便默默地退出在府外等候。
白承宗簡單地對他回了一個禮,便坐在沙發上。
段溫洵忙前忙後地端水倒茶伺候。
簡單地寒暄之後,葉斯年直接進入主題:“白總,我的女兒葉惜藍剛滿18歲,你見一面如何,今天我把她帶來了。”
白承宗點頭,淡然道:“好,來都來了,我也想瞧瞧她。”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出腳步聲,景楠邀着一位女子緩緩走來。
葉惜藍身着湖泊色修身旗袍,将她細瘦至極的身體,襯托得天衣無縫。
她肌膚雪白,眉眼如黛,身姿婀娜,臉色平靜。
“惜藍,來,見過白總。”葉斯年囑咐她。
葉惜藍款款上前,略微躬身,向白承宗欠身問好:“白總,初次見面,我叫葉惜藍。”
白承宗仍舊坐在沙發上,他如狼的目光,直直地打量她。
葉惜藍也在看他。
白承宗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笑說:“有意思,你還是第一個敢這樣直視我眼睛的女人。”
葉惜藍抿嘴淺笑,她身姿優雅,恍若某位民國佳人,細瘦的腰肢如弱柳扶風,卷起缱绻之意。
葉斯年心下一笑,他知道這事是成了,端起茶杯細細喝茶。
景楠最欣賞這樣大門大戶的書香之家之女,因此巴不得葉惜藍能嫁入白家。
白承宗看向葉惜藍問:“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葉惜藍問:“什麼問題?”
白承宗:“你是處女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瞬間凝固,葉斯年端茶的杯子差點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