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影解釋:“媽,他是我的好朋友左明,是他幫助我一起把你送到北都來的,别的你不要擔心,一切已經處理好了。”
梁思影知道媽媽第一個考慮到的肯定是錢,他安心地和她解釋,裡面的話真真假假,說得豐藤園信以為真,也不再為錢憂慮,專心養病。
大約一個月後,豐藤園出院。左明讓她住進了一個市中心離醫院較近的聯排小别墅,并且請了一個專業護工照顧她的病體,外加一個保姆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别墅環境清幽,安靜宜人,非常适合療養。
梁思影實在不好意思接受這樣的豪綽安排。左明卻認真分析:“思影,你媽媽正要住這樣的地方,離醫院近,好取藥,萬一突發什麼狀況,也好及時送醫。這個别墅對我來說也是空着,不如讓人住進去,而且是你的媽媽,對我來說是貴人,我巴不得願意。”
梁思影隻得接受,這樣的安排對媽媽來說最優。
左明還安排人将梁思月調到市中心來讀書,主要是方便回家看媽媽,豐藤園做了一個大手術,恢複期起碼得半年,她除了生活上需要人照料,精神上更需要親人陪伴。
一切被安排的妥妥當當,梁思影不知該怎麼感激這個素昧平生卻待他至好的人。
他重新回到了美藝傳媒公司,這裡每年簽的新人多如牛毛,他俨然已經成為不起眼的“老人”了,邊緣到需要和新人一起搶奪爛俗劇裡的十線小角色。
金輝影視城裡跑龍套裡的人,堪比螞蟻大軍,轟轟烈烈,數不勝數。
許多人抱有一朝成名的美夢,可大多數的結果,不過是湮沒于塵,默默無聞。
梁思影經過這次重大變故後,萌生了離開演藝圈的想法。
可他離開了之後,又不知自己能做啥。
大學四年,加上簽約美藝快三年,足足七年時間,被他白白浪費。
如果當初他沒有聽江漾聲的話,報考北傳,而是選擇一個理工科專業,以他全校第一的成績,至少也能進入北都市一流大學,畢業之後老老實實地做無需人際交往的研究工作或者技術開發,他也不至于現在一文不名,捉襟見肘。
一失足成千古恨,僅僅是為了多看江漾聲幾眼,和他在一個圈子裡,他盲目地追随他,換來的隻是自己青春年華的白白消逝。
不知為何,在曆經這次母親的重大疾病後,梁思影再次想起江漾聲,居然不再像以前那樣視若珍寶,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心怕摔,而是能十分淡然地念出他的名字。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江漾聲多年前就已經能夠對他泰然處之,而自己隔了這麼多年,才隻能做到平淡不動心地念出他的名字。
他與他之間,從來沒有對等過。
因為感情,從來都不是對等的。
時隔一個月後,左明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在哪裡。
梁思影住在簡陋的出租屋裡,離金輝影視城較近,方便他拍戲,缺點是房租太貴,而且群租房,四個人住在一個屋檐下,未免吵鬧且過于擁擠。
「明總,我在金輝影城這邊。」
「你還在拍戲嗎?」
「沒有,我租的房子在這裡。」
「好,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
梁思影這些天一直在思考,左明會對他做什麼。
欠他這麼大一個人情,從接母親到醫院,到手術,直至最後出院,所有的過程、費用、居住,全是他親自經手和安排的。
如果沒有左明,梁思影不敢想象,媽媽是否還能活着。
之前他就發過誓言,如果有機會,他想用自己的命,換母親的命。
所以無論左明要對他做什麼,或者讓他做什麼,隻要不殺人放火,觸犯底線,他都會去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左明來到金輝影城,因為出租屋這邊不能停車,于是他打電話讓梁思影出來。
尊貴豪氣的勞斯萊斯,周圍圍滿了打卡拍照的年輕人,他們興奮地望向左明,眼睛裡充滿豔羨。
左明看都不看他們,他走上前,拉住向他走來的梁思影的手,讓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驅車朝市中心駛去。
北都市最中心最繁華的街道甯安街,矗立一座富麗堂皇的豪華酒店——天澤酒店。
左明剛停車,就有門僮趕過來,躬身迎接他。
左明牽住梁思影的手,一路直奔頂層的總統套間。
剛關上門,左明迫不及待地将梁思影抵在門上,想吻他。
雖然說梁思影潛意識裡已經默認左明會對他這樣,但還是本能地抗拒扭過頭。
這讓左明有些詫異,他以為梁思影至少應該懂得他要什麼。
不過他也不着急,他打開客廳冰箱,拿出一瓶紅酒,倒在高腳杯裡,輕輕搖晃,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手肘半撐住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他。
微風惬意,将左明的黑色頭發吹得略顯淩亂。
他招呼梁思影:“小孩兒,過來。”
梁思影聽話地來到他身旁。
左明強制地拉住他的手,攬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眼光既熱切又帶寒芒,聲音暗啞:“思影,做我的乖孩子,好嗎?”
梁思影低頭沉默不語。
左明抿了一口紅酒:“思影,你有女朋友沒?”
“沒有。”
“男朋友呢?”
梁思影遲疑。左明捏住他的下巴:“那就是有男朋友了?”
“沒有!”
左明将他抱住,摸他的腦袋:“騙人可不是好孩子。”
梁思影還沒回過神,嘴唇已經被左明霸道地占有,翻天覆地,波翻浪湧,他不知怎麼承接他的激情,顯得很笨拙。
激吻過後,左明眼裡露出溫柔的光:“小孩,這是你的初吻?”
梁思影羞澀地低頭。
左明少有地心動,眼前的漂亮小男孩,接吻時完全不知道怎麼辦,雖然笨拙,可也挺可愛。
他站起,摟住男孩,親吻他的脖頸。
“明總,不要!”梁思影向後退去,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思影,我已經給你了一個月的時間,你也應該做好覺悟了。”左明耐心地撫弄他的耳垂,“我不是一個大聖人,我是要回報的,我想要你。”
梁思影默默地低垂眼眸,眼尾泛紅,濃密且長的眼睫毛驚顫。
左明忍不住将他按倒在床上,伏在他身上,狠狠地刺穿他。
梁思影的眼淚簌簌而下,殷紅的血流在白色床單的那一刹那,曾經高揚起戴着自己贈予的紅繩玉佩的少年,在他心裡已經徹底死了,化成了灰。
從這一刻起,他的眼神變得比之前更加冰冷,如冬日嚴霜,凜冽得讓人無法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