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影記得結束後,左明沒有離開。
他醒來之時,感覺到自己被旁邊的男人,緊緊摟在懷裡。
黏膩的汗與熾熱的血,交織,幹涸,混雜成暧昧的情味。
“小孩,你醒了,怎麼不多睡兒。”
左明手輕輕撫過他的臉,溫柔地笑。
梁思影羞赧得不知如何自處,他人生的第一次完全被這個男人霸占、剝奪,腦袋暈暈沉沉的。
左明玩弄他好看的手指,挨着他的小耳問:“昨晚,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梁思影滿臉通紅。
剛開始的确有些疼,但陸陸續續的,他感覺到難以言說的快樂,無法被抑制的興奮。
“思影,你跟我吧。”左明的聲音沉穩如鐘。
他說的“跟他”,是讓梁思影到浪騰來。
浪騰文娛和美藝傳媒,同為北都市頂流娛樂公司,如同車之雙軌,鳥之雙翼,表面看似是比翼齊飛的和諧,實則是波濤暗湧的你争我奪,彼此厮殺。
浪騰成立時間長,資曆老,優秀藝人星羅棋布。美藝作為新秀,背靠總部公司輸血。
從綜合實力來看,浪騰更勝一籌。
與此同時,浪騰的門檻也極高,進入需要層層考驗。
不像美藝,成立之初,不分三七二十一廣泛招攬、簽約藝人,隻求數量,不看質量。
梁思影便是美藝在北都市傳媒大學簽中的後備藝人之一。
像這樣不起眼的演員,别說周瑾風作為一把手根本看不到,就是一般的公司管理層也不會額外注意。
他混在萬千沙石中,被左明撿拾,别人都以為他也是沙礫,隻有左明知道,他是一塊潔白如玉的漂亮貝殼。
左明當機立斷地來到美藝,準備向他要人。
兩位資本大佬,一見面,彼此寒暄些可有可無的廢話,一盞茶過後,周瑾風耐不住性子,笑呵呵地問:“明總,無事不登三寶殿,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周某可有點等不及了。”
左明輕輕一笑,看時機已到,也不打算和他兜圈子,直接道出了他的目的:“周總,我想問你要個人。”
一聽這話,周瑾風立馬警覺起來,他心思飛轉,第一時間考慮的是不是和他利益相關的人。
左明對他的表情,洞若觀火。他解釋說:“這個人是你們公司的藝人,叫梁思影,我最近對他倒是很感興趣。”
梁思影?周瑾風毫無印象,不過還好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演員,他心裡一松,馬上打起了算盤。
左明在粉絲眼裡是尊貴無比、帥氣逼人的完美男神,而在同為圈子大佬的眼裡,他的那些惡趣味早就衆人皆曉。
玩完女人還不夠,居然對男人也要上手,真夠低級。
周瑾風知道他最近的癖好,不過,玩玩就罷了,怎麼還要帶他走?
難道有什麼利益相關?
周瑾風瞥了一眼氣定神閑的左明,他知道現在浪騰是他的天下,傅朝早已退居幕後,運營起他的〖花朵之藍〗與地下賭/場,白楚之死後,傅朝更是一蹶不振,花朵之藍全由莊合光和田舟橫兩個人把持。
他冷靜分析,現在論實力,美藝不是浪騰的對手,他也不想多生事端和浪騰為敵。
在周氏集團,他并沒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他是庶子,母親是外國人,父親周奉賢生的兒子有十幾個,每個人都在暗暗較勁,使出渾身解數争奪繼承權,競争異常激烈。
唯一慶幸的是,在這些兒子裡,周奉賢對他最中意。
可他也不能完全放下心來,在大事未定之前,他不想與任何人結下不必要的梁子。
反正區區一個演員而已,左明既已找上門,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他算了。
一番權衡後,周瑾風說:“明總,你既然專門登門為此人來,我不放也不太懂事,你要的話,盡管拿去吧。”
左明嘴唇菀菀一笑,平時算盤打得飛起的周瑾風居然這麼大方,他深思後,說:“周總,人我要帶走,可也不能白白帶走,我出5000萬,外加一個李棟到貴司。”
李棟是最近浪騰小有名氣的男明星。周瑾風詫異,這梁思影居然讓左明既拿錢又拿人來換,他到底何許人,讓左明這麼費心思。
他假意推辭道:“明總,你客氣了。”倏爾他話鋒一轉,“梁思影,我倒是想見一面,讓你這麼上心,我太好奇。”
解約那天,左明親自帶梁思影來到美藝的主樓:星夜大廈。
周瑾風仔細打量這個站在左明身後,略顯羞怯的男孩,長得倒是漂亮,不過看起來很腼腆,似乎有些膽小,像怕見人的小孩童。
左明喜歡這款?周瑾風釋懷,因為他對這種小男孩毫無興趣,他一生的審美隻在兩個人身上,分别是白家的兩位少爺:白楚之,白晗。
在他心裡,白家兩位北都的明珠,才算是男孩與男人中,值得踏足仰望的星途,俯首觀瞻的人間絕品。
北都雙珠,清冷如玉,矜持高貴,端雅有儀。
梁思影在解約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字體一如往昔讀書時,漂亮脫俊,潇灑不凡。
周瑾風大方地站起,朝梁思影握手:“恭喜你,進入到新的公司。”
梁思影第一次近距離與美藝的一把手、總裁對話,他拘謹地回複:“謝謝你,周總。”
左明牽起梁思影的手,朝周瑾風辭别。
梁思影走了之後,周瑾風毫無觸動,他第一次感到少許的難過是聽到白楚之的死訊。
呵,那麼一個美若天仙世間少有的貴公子,居然在風華正茂的年齡死了。
他憐惜,扼腕,無可奈何。
梁思影注意到左明當衆拉自己的手,毫不畏懼别人的眼光,手被他握得很緊,他察覺到,他仿佛有點開心,是因為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