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全方面大規模的排查,陳羨生沮喪地一無所獲,眼睛盯監控盯得都要流血水,依舊沒能找出季尋的任何行迹。
顧以安也把閻蒙這邊的情況告訴了陳羨生。
兩處線索都斷掉。
像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死局。
陳羨生說:“我們先從醫院附近的車輛排查起,範圍越擴越大,哪怕隻要坐輪椅的人,我們都細細地盯着,仍舊沒看到被那位神秘朋友接走的季尋。”
談感折不由得憤懑一句:“靠,這孫子兇手也太奸詐狡猾,居然一點痕迹都沒有留!”
顧以安不慌不忙分析:“這個人很聰明地躲避了監控,如果他是開車接走季尋的,可能他把季尋敲暈放在後備箱裡。”
陳羨生皺眉:“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他開的車隻要不是大貨車,也沒有特殊氣味,一般涉卡的關口不會阻攔他。”
白晗問:“如果季尋被這個人所殺,那用什麼方式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消失?”
談感折接話:“白總,要把一個人的肉/體徹底銷毀,隻有兩種方式最快,而且最隐蔽,一是高溫火化,二是抛屍湖海。”
陳羨生:“很明顯,如果這個神秘的朋友是一個人行兇,高溫火化需要特殊設備,涉及人多且麻煩,所以這不是他最好的選擇。”
顧以安:“抛屍??”
白晗道:“陳警官你分析得沒錯。抛屍成本最低,最悄無聲息。如果要抛屍,那北都市哪個地方最符合條件呢?”
顧以安腦袋轉得飛快:“這個地方一定得杳無人煙,僻靜,但能容得下車行駛。”
陳羨生眼看真相浮現,他激動道:“這個抛屍的水流得急,快,直通大海,要确保一旦人被丢進去,任憑誰也找不到!”
談感折昂聲道:“還有,這個地方一定沒有攝像頭!要原始未開發的,不然被拍到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陳羨生分析到這裡,快馬加鞭地和談感折開始排查整個北都市所有急難險阻的河流山川。
顧以安想到了一個人,他果斷地約夏菁出來見一面,地點定在夢來會所。
夏菁摘下頭罩,面色難堪,她至今還沒适應臉上恐怖的血疤,不過她有意塗抹了大量的化妝粉,倒也能掩蓋住七八分。
顧以安不浪費口舌,直接問她:“季尋和左明的關系怎麼樣?”
夏菁猶豫了片刻,因為上次顧以安已經問了她同樣的問題,她隻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這次,他又重新提出來,難道莫非有新的發現?
她凝神回憶:“顧先生,你這麼一問,我隐約記起來,他們倆一開始倒是經常走在一起。”
顧以安追問:“一開始?你的意思是他們之後就疏遠了嗎?”
夏菁臉色一陣紅,她神色扭捏:“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第一次巧遇季尋是在開學,在食堂打飯,那時他身邊站的就是左明。”
顧以安:“左明和喻凱關系怎麼樣?”
夏菁忽而臉露兇光:“不怎麼樣!喻凱不屑與他這種人玩一起!”
顧以安疑惑:“他這種人?是哪種人?”
夏菁仿佛要掩飾什麼,戴着手套的雙手緊握住溫熱的橙子汁,沉默不語。
顧以安明顯感覺到她不對勁,于是嚴肅道:“如果你想找出真相,最好還是如實告訴我他們之間的事。”
夏菁無奈,垂頭喪氣地告訴他:“喻凱很讨厭左明,理由也很簡單,就是嫌惡他是農村人,他還讓季尋不要和他玩。”
顧以安沉默,無語住,怎麼農村人就該被歧視嗎?!
“我記得畢業那年,當時我們參加老師賀子誠的葬禮時,他們還打了起來。”
顧以安問:“為什麼打架,你知道嗎?”
夏菁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喻凱先動手的,他将一杯酒潑在左明臉上,左明動手打的他,兩個人越打越兇,季尋出面,他們兩個人才罷手。”
看來雖然夏菁喜歡喻凱,但沒有為他刻意洗白或者掩蓋什麼。顧以安推測,她沒有撒謊。
喻凱和左明關系惡劣。
而季尋與左明倒是關系尚可。
顧以安做了一個假設,如果當年在北都市骨科醫院接走季尋的是左明,從關系上來看,有可能。但從動機上來看,又沒有可能。
一個人會殺死自己的好朋友嗎?顧以安難以想象。
陳羨生通過排查,很快鎖定了北都市的一處絕佳抛屍地點:
忘川河。
這條河洶湧寬闊,懸崖陡峭,地處偏僻,然而又有一條小路可以供車輛行駛,到現在這條河流周圍的地方都沒被開發,保持着自然與野性。
顧以安和陳羨生迫不及待地跑到忘川河。
果真河流湍急,顧以安撿起一根木棍丢進河裡,頓時被白浪吞噬幹淨,毛都不剩。
陳羨生說:“顧先生,你說我們是不是永遠也抓不住背後的兇手?”
見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警察喪氣十足,顧以安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鼓勵他:“陳警官,車到山前必有路。而且我差不多已經找到了這個人。”
陳羨生驚奇:“誰?!”
顧以安鎮定自若:“陳警官,你沒覺得康堯堯日記裡的那個所謂季尋的神秘朋友和我們現在娛樂圈裡的某個人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