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遠雙眼瞬間一亮,他沒有任何猶豫便知是阮嬌嬌。
心中多日的擔憂和煩悶,也因為這個好消息瞬間化為烏有。
臉激動問道:“她人在何處?”
官差如實回道:“已經離開了。”
齊思遠的神色再次黯淡下來,失望不已。
蓦地腦中一激,想到此人見過阮嬌嬌,定知道她的處境,眼含期待繼續追問:“她過得可好?可有吃飽穿暖?”
官差看齊思遠這般在意,便知是他重要的人,努力想了想那姑娘的樣子,如實回道:“大人放心,那姑娘應該不缺吃穿,小人看她是坐馬車來的。”
聽聞阮嬌嬌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落魄,齊思遠不自覺地暗松大口氣。
“你可知,她坐的是何人府上的馬車?”
“回大人,小人沒留意。”
到了這裡所有的信息又斷了,方才欣喜的心情又跌落到谷底。
腳步沉重向馬車走去。
官差見齊思遠默不作聲,還以為自己回錯了話,神色緊張看向餘朗。
餘朗當即圓場道:“麻煩這位兄台,若是那姑娘再次出現,煩請告知讓她速速回府,我們大人一切安好,就盼她速歸。”
言畢,趁着此刻無人路過,随即掏出一把碎銀,快速塞到那官差手中。
一臉誠懇,“有勞兄長。”
馬車上的齊思遠心神不甯,想的都是阮嬌嬌,也沒聽到車外的餘朗提醒,有人跟在他們後面。
直到九叔突然在安仁坊巷口馭停了馬車。
他才醒過神來。
而後聽到車外一陣低沉渾厚的聲音,“齊大人,本官阮紀之冒昧打擾,實在是有事詢問,還請大人見諒。”
齊思遠心中警鈴大作,眨眼間神色如常撩開車簾下了馬車。
臉上依然挂着溫和的淺笑,“不知阮大人尋本官何事,但說無妨。”
阮紀之是兵部侍郎,與齊思遠品級相當。
此處離齊府幾步路就到了,顯然阮紀之是一路跟來的,也不會引人注目。
阮紀之相貌堂堂,一身文人風骨。
齊思遠不動聲色,在心中暗道幸而嬌嬌不像他。
此處也算隐秘,阮紀之直言道:“大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女兒嬌嬌可在你府上?”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即便他瞞得再緊,還是被對方探到了消息。
齊思遠眼底閃過一抹算計,果斷回道:“她不在我府上,在知善坊。”
“如今她不叫嬌嬌,叫喬芸娘。是庶民李嘉淩的妾室。”
齊思遠回京後,不想阮嬌嬌受她父親牽連,暗中讓文旭辦妥了此事。
喬芸娘本就對阮嬌嬌心中有愧,當即應允。
阮紀之一臉震驚,神色一沉冷聲道:“齊大人,此等戲言有些過甚。”
齊思遠從懷中掏出那塊陳舊的玉佩,上面‘阮紀之’三個大字明晃晃出現在眼前。
“阮大人,這下可信了吧。”
“本官在酉陽抓捕三皇子時,他的妾室慌張想逃,倉皇中掉落的玉佩正好被本官撿到。”
“本官查探才知,她便是你當年遺棄的女兒。”
阮紀之身子一顫,整個人僵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竟會是三皇子的女人。
臉上也冒出不少細汗,若是他和叛黨扯上了關系,那麼他的名聲就毀了。
半晌後,他也悟透了齊思遠知而不宣的理由,再次開口問道:“齊大人究竟想要如何?”
齊思遠淡淡一笑道:“那就要看阮大人的誠意了。”
*
今日到官署區去詢問齊思遠情況的人,的确是阮嬌嬌。
她随雍王妃出府,心中挂念齊思遠。
終是沒忍住主動去尋問,聽到齊思遠日日上衙,官職穩穩地遂放下心來。
心想,自己離開齊府果然是對的。
計劃過一段時日,自己再回齊府看看風頭。
若是齊思漫和陳氏還怨她,她待在雍王府也不錯。
出入自由,王妃和靈慧郡主待她也好。
就是舍不得齊思遠,這幾日特别想他。
還有一個煩心事,便是煦哥兒父子倆的糾纏。
昨日,她幹脆開口拒絕教煦哥兒。
她是失憶不是變傻,楊令舟對她的心思,她如何看不明白。
那日送自己回府,齊思遠就有些氣惱,若是自己再和他走得近。
再加之自己這次不辭而别,指不定得氣成什麼樣。
雍王妃今日出府,本是回國公府看望她年邁的父母。
在官署區磨蹭片刻,馬車還沒到國公府,府上的管家就急匆匆趕來,“王妃不好了,王府出事了。”
“靈浩世子又到府上去鬧了,郡主根本就攔不住。王妃你還是快些回去吧,他還有幾分懼你。”
雍王妃一聽,氣得臉色發白,大聲道:“掉頭回王府。”
馬車還沒停穩,阮嬌嬌便見王府門口一高大年輕男子,帶着幾個侍衛堵在正門口。
靈慧郡主帶着家中侍衛,和那男子對峙着。
不知靈慧郡主哪句話惹到那男子,他一腳踹開大門,闖了進去。
吓得雍王妃一臉膽戰心驚,大喊道:“慧兒。”
“給我住手,她可是你妹妹呀。”
幸好靈慧郡主躲避及時,沒傷到。
王妃這一聲,也沒起到絲毫震懾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