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尋了這麼一份苦力活。
她雖穿着男裝卻身形單薄,殊不知扛起東西來一點都不含糊。
也不知道偷懶,絲毫不輸那幾個身體壯實的男子。
看得管事和那幾個壯漢都傻了眼。
若是齊思遠知道,他自己都不舍得食用的補品,補好了阮嬌嬌的身子。
她身子康健後,卻跑到這碼頭來幹苦力,不知他該是何心情。
收工後,管事對她影像不錯,不但給了她三十文工錢。
還告知阮嬌嬌,他們東家還有别的差事給她做。
阮嬌嬌一臉驚醒跟着那管事,來到一座高門大院的府邸。
被人帶到一座精緻的小院,片刻後,院中走出來一位身着绫羅襦裙的姑娘。
她笑吟吟道:“好久不見了,阮姑娘。”
阮嬌嬌震驚地張着嘴,半天才出聲喚道:“是你。”
此女正是酉陽和風堂趙大夫的女徒弟。
她真正的身份,便是先皇胞弟雍王的女兒靈慧郡主。
雍王妃隻誕下了靈慧郡主一個女兒,雍王與她情深意笃,不願另娶,甚至連側妃都不願納。
為此雍王戰死後,靈慧郡主也成無兄長和幼弟可依的孤女。
家中也日漸衰敗,靈慧郡主從小就性子好強,她不侍父兄餘蔭。
發奮圖強潛心修習醫術,隻為有朝一日能為父母争得榮耀。
新帝李嘉顔登基後,敬仰他王叔忠勇無畏對大兖一片忠心,更感恩他往日對他的支持和維護。
擢升靈慧郡主為大郡主,母親雍王妃為一品诰命。
雖然王府如今隻剩下女眷,李嘉顔特準母女倆堅守舊貌,不更改門面。
靈慧郡主一心向醫,甚至不顧她母妃的反對常年遊走外鄉學習醫術。
皇上對他這個堂妹也是極為看重,不但支持她學藝,還為她專門開了先例。
準許她入太醫院聽講,甚至還讓她協助太醫們,到他的後宮為嫔妃們診病。
此乃皇恩浩蕩,此次靈慧郡主便是回京受封的。
她在酉陽待了兩年,在趙大夫那裡學了很多藥理和醫術。
她師傅出門問診時,她都能坐堂開藥方了。
一道賞封聖旨把她叫了回來。
她從酉陽帶了許多藥材和醫書,昨日她和丫頭一下客船便認出了阮嬌嬌。
怕吓到她,并沒當即出面相認,而是等晚上收工才讓管事把人帶過來。
阮嬌嬌回神後,震驚說道:“慧兒姑娘,原來你是大戶人家的貴女。”
旁邊的侍女們正要呵斥她不懂規矩時,靈慧郡主搖頭阻止。
她清楚阮嬌嬌的病症,也看出了她還沒恢複記憶。
開口糾正道:“在酉陽你可以喚我慧兒姑娘,可到了京城,就得喊我靈慧大郡主了,知道嗎?”
阮嬌嬌反應還算快,學着往日齊思漫那般屈膝施禮,開口喚道:“大郡主金安。”
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靈慧笑道:“私下不用這般刻意,這些禮儀都是做給别人看的。”
“你不是跟你夫君來京城了嗎,怎麼落魄于此,是不是他抛……”
“不是的,他對我很好,是我連累了他。”
靈慧生在勳貴人家,如何不知官吏們之間的利益的攀扯。
她在酉陽知道齊思遠的身份後,就猜到了阮嬌嬌的處境。
畢竟她如今還有病在身,靈慧也不敢與她多說。
阮嬌嬌看到熟人,也沒了顧慮開口道:“郡主,你能借我一些銀子嗎,我想回酉陽。”
靈慧聽餘朗随意提起過,知道阮嬌嬌在酉陽既沒爹娘,又沒可靠的去處。
她身子還沒恢複,若是在路上病情複發,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一時間也起了恻隐之心,勸道:“你身子還沒康複,一人回酉陽實在危險。要不我每日給你針灸,等你身子痊愈了再回去可好?”
阮嬌嬌内心是舍不得離開齊思遠的,這時正好有這麼一個借口留在京城。
她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深知沒有白吃白喝的道理,當即說道:“郡主,那我就做你的護衛吧。”
“我的功夫還不弱。”
靈慧郡主不敢置信,“你會功夫。”
提到功夫和護衛,靈慧腦中突然蹦出一個,身穿勁裝長相俊朗,性子卻有些木讷的男子。
于是靈慧郡主躊躇片刻後問道:“你夫君身邊那個護衛可有婚配。”
阮嬌嬌愣了愣,問道:“你問的是餘朗還是文旭。”
靈慧撞上阮嬌嬌清澈的雙眼,臉色一紅羞澀道:“姓餘的哪個?”
“那倒沒有。”
靈慧郡主聽後一臉欣喜,“好了,日後你就安心地住在我們王府吧,”
“我身子沒好,就不用整日跟着我了。”
靈慧郡主經常出沒的地方不是太醫院就是後宮,她哪敢讓阮嬌嬌這般貌美的女子跟着。
“那不行,我不能白吃白住,那我明日還繼續去碼頭搬貨。”
看阮嬌嬌一根筋地一再堅持,靈慧郡主也無奈,隻好讓人把她姨表兄家的兒子帶來,抱着試一試的态度,讓阮嬌嬌來教他劍術。
豈料,那孩子正是,她那日在馬場救的孩童。
定國侯的長孫,禦林軍将軍楊令舟的長子,煦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