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村在河溝西邊,地勢偏僻彎彎繞繞,這家出了事,另一家聽不到一點動靜,搶人後很容易躲進後面的大山鷹嘴崖。
紅葉村河溝的東邊,這邊地勢雖也偏,好在村戶們住得緊湊。
兩個村子之間有了矛盾,河溝上的橋也被人拆了,就無法到紅葉村擄人。
齊思遠早放下了手中其他公務,仔細聆聽,也明白了宋捕快的意思,那日他去村中探訪時走到的是另一條道。
他言簡意赅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從蓮花村後面的大山下來的。”
“而因為河溝的木橋被人毀壞,他們去不了對面的紅葉村,轉而去了蓮花村,為此紅葉村的姑娘們才能幸免逃脫。”
宋捕快笃定回道:“正是。”
齊思遠腦子快速抓住關鍵點,“你明日到蓮花村暗中探訪一下,紅葉村有沒有人投過匪或常年不在家中。”
宋捕快驚訝道: “大人你的意思是?”
齊思遠微微點頭。
那河溝的木橋被人拆,必定是有蹊跷。
“可大人,屬下帶人到後山找了幾日,也不見一戶人煙,根本沒人住。”
齊思遠目光堅定,神色溫和:“他們定然不住在山裡,或許是從别處過來的,有可能走的是外人不知道的近道。”
“為此,帶路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紅葉村的人,為了不讓自己家遭難,他便斷了那座木橋。”
經過齊思遠這一抽絲剝繭的分析,線索的确越來越明确。
聽得宋捕快渾身有勁,笑道:“多虧大人心思剔透,找出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齊思遠沒理會宋捕快的誇贊,反而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問道:“那鷹嘴崖通往何處?可有出酉陽邊境。”
宋捕快不假思索,回答:“聽村中人說,酉陽的地界就到鷹嘴崖這邊了,前面就是牛頭山了。”
齊思遠聽後久久沒說話,陷入沉思。
牛頭山地域寬闊崎岖陡峭,位于酉陽和培州之間,不适合耕種,山中也沒人落戶。
聽說多年前,山上有土匪被圍剿後,又傳出猛獸傷過人。
再無人敢再進山,時間久了,便無人管轄。
宋捕快隻好開口打破沉默,“大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此時,齊思遠腦中也有了對策,吩咐道:“在下山的路口,山中,還有村中多布置幾個陷阱。”
“村裡安排照舊,你們繼續蹲守注意安全,情況危急記得向我們發信号。”
“是,大人。”
宋捕快離開後,齊思遠又找來架閣庫的文牍翻閱起來。
上面記載玄佑五年,酉陽一位叫薛從進的知縣,他做事果斷手段狠厲滅了當日藏匿在牛頭山的土匪。
那這些人,又是何來曆?
和太子一直掌握的線報又是不是同一夥人了?
齊思遠再次陷入深思。
直到衙房外的阮嬌嬌提醒道:“大人,該回後院用午膳了。”
這時,齊思遠才起身離開衙房,心道此事隻能等宋捕快那麼盡快抓到人,就應有結果。
眼前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趁着齊思遠用膳的時間。
阮嬌嬌才回較近的偏房自己用膳,秀兒在房中等她許久了。
桌上全是她師娘給她帶的吃食,壇壇罐罐。
“秀兒,今日多謝你為我跑了這一趟。”
阮嬌嬌昨日回來後,心中一直記挂着她師娘和她師傅。
無奈自己抽不出一點空,隻好拿出銀子讓秀兒,幫她看些酒菜去看望她師傅一家。
并讓秀兒告訴她們,她如今在縣衙當姨娘的丫頭。
萬不能照實說,自己是個挂牌姨娘,還身兼護衛一職。
那樣隻會讓她師傅更擔心,索然就說了過最穩妥的,當丫頭。
也好讓她師傅一家安心。
秀兒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飲完,嘿嘿笑道:“嬌嬌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說啥謝。”
“你不知道,你師娘精着了。問我為啥可以出府,你就不能?”
阮嬌嬌一聽,也緊張起來,“那你咋說的。”
“我說你伺候的姨娘病了,身邊離不開人,我是竈房的能抽身。”
阮嬌嬌歡喜地捧起秀兒圓圓的臉蛋,笑道:“嗯,我們的秀兒越來越聰明了,會急中生智了。”
“今日你通過了考驗,以後姐姐會給你安排其他任務,我就可以專心護好大人。”
“這樣等餘侍衛回來,我不但能拿回那五兩銀子。餘侍衛他定會給我打賞,到時我們一人一半。”
興緻高漲,阮嬌嬌又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盤。
“真的,太好了”秀兒親熱地摟着阮嬌嬌,笑道。
兩人之所以關系親厚,除了年齡相仿外,性子都是大大咧咧的。
笑鬧着,阮嬌嬌俨然忘記了自己是随時待命。
直到門口出現齊思遠的身影,兩人才驚覺過來,停止了打鬧。
齊思遠臉上神色如常,可看阮嬌嬌還是在他眼底看到了冷意。
隻好快速跟了出去。
“随本官出府一趟。”
“是,大人。”
突然,齊思遠冷不丁問了句,“難道你的眼中隻有銀子?”
阮嬌嬌張口說道:“不是呀,還有大人……”
前面齊思遠,猛地停下了腳步蹙眉回眸,阮嬌嬌躲閃不及撞上了他的後背。
她握着被撞的額頭,把話說完,“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