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到旅館是第二天上午。
原定計劃到午餐後就要返程,為了不耽誤無關群衆的時間,在那之前,針對我的這起謀殺未遂案必須要解決掉才行。
不過沒想到,最先找上我的人,竟然會是服部平次。
“你就是帝丹中學的毛利蘭?我是改方學園的服部平次,跟你同年級。”
黑皮少年長着一張酷似我青梅竹馬的臉,不過比起新一更有熱血少年的感覺,很有大阪人的風情。
“我聽說了,昨晚你隻是聽完了案件的描述,就解開詭計的手法還找到了犯人。”
我的嘴角略微一抽:“巧合而已。”
可我昨晚明明隻是向優作老師确認過自己的記憶有沒有出錯而已啊,怎麼就變成是我解開手法了?優作老師應該不會特意做那種事……
顯然,關西的少年偵探并不認為這是巧合:“這次算我輸給你,下次我可不會再輸了——給你下藥的犯人,你已經找到了嗎?”
“我剛從醫院回來,警方還在調查中,通過監控錄像和指紋痕迹沒辦法确認犯人。”
不過給我塞小卡片的人倒是已經找到了,聽新一說,對方似乎是想要向我告白的。但前往約定地點的時候注意到新一的身影,明白自己已經沒有機會,所以掉頭回了房間。
我還聽說那個人是計劃告白成功後、約我去外邊看星星的。我是不明白深冬的夜晚、頂着風雪出門去看星星這件事浪漫在哪裡,但反正他的告白不可能成功,我也就不去深究了。
“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畢竟住在同一家旅館,雖然老師說是突發疾病,但那麼多警察來來往往,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少年偵探回答,“不過詳情還不清楚,那究竟是性質惡劣的惡作劇、還是——”
“是殺人未遂,用的是降壓藥。”我打斷了他的話,用一點信息引出下一個問題,“你可以告訴我藤澤老師在哪嗎?是她送我去醫院急救,昨天還去探望了我,我想再次向她道謝。”
“昨晚藤澤老師從醫院回來,把你的推理轉述給警方之後,就因為身體不适又去了醫院,跟你應該是同一所醫院。”
是她!
我小聲抽了口氣。
無論藤澤老師所轉述的推理來自于躲在病房門外偷聽我打電話,還是幹脆在房間裡安裝了竊聽器,都不屬于一名高中老師的正常行為。昨天我拜托千早老師去調查她、還真是查對了。
當然,調查結果也于清早躺在了我的手機郵箱裡——作為警視廳公安部的年輕警部、以及教授我電腦技術的老師,榊千早的工作效率向來令我敬佩。
那份資料看着是沒什麼特别值得在意的地方,三個月前從樂團辭職,本月初作為聲樂老師于改方學園入職,三天前被通知頂替突然身體不适的同事、因而來到這裡,但是……
“服部同學,我聽說藤澤老師是土生土長的關西人,那她說話時、自然也是關西腔吧。”
“哈?那當然啊,她去探望你的時候,沒有跟你說過話嗎?”
說了,但說的不是關西腔啊。
如果要給她「特意改用标準語跟我說話」找個理由,那我能想到的,就是她故意賣給我一個破綻,明示自己很可疑。
如果放在以前追原作連載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那這個藤澤老師已經幾乎可以跟貝爾摩德劃上等号。可現在我和新一初中還沒有畢業,與那個組織也完全沒有明面上的接觸,根本沒理由招來千面魔女啊?
……這事必須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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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抛開需要從長計議的問題,當前還有更趕時間的問題要解決。
而我優秀的青梅竹馬并沒有給我出馬的機會,我回到旅館的房間、還沒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就接到新一的電話。
他說他昨晚對照着近一年米花市發生的案件列表,篩選了兩遍參加滑雪活動的學生名單,将可能與過往案件的犯人有所關聯的人選整理了出來,拿給他父親工藤優作看。而他父親在剛才打過一個電話确認之後,已經完全确定了犯人的身份。
“不愧是優作老師,簡直就是當代福爾摩斯——接下來怎麼說?走流程準備公開推理秀?還是私聊勸自首?”
“那應該由蘭你來決定的事。”新一的聲音滿是困倦,“蘭你可是受害者——我已經在餐廳找到她了,要叫她去那天集合的會議室嗎?”
“拜托你了,别讓其他人注意到。”
“知道啦。”他了然地回應我,“希望她能夠配得上蘭的溫柔。”
……說什麼呢,我才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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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的名字是園田加奈,是隔壁班的學生,我對這個名字隐約有些印象,但從來沒有打過交道。
現在我終于将名字和人對上号,女孩有一張很普通的、一點也不像犯罪者的臉,隻不過現在強撐着鎮定,小臉慘白。
“就不說多餘的客套話了,園田同學,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來。”
會議室房門緊閉,我坐在正中間的位置,新一則靠着一旁的桌子,有些懶散地站着。
“警方擔心引起學生恐慌,所以沒有挨個搜查行李,但是一旦确定目标,搜證就變得容易得多。此外,那天晚上一定有人見過你擰開我的杯蓋,隻是還不知道投毒事件的存在而已。當他們知道這是一起發生在身邊的殺人未遂案,你就沒有自首的機會了。”
“說說看吧,你跟我有什麼仇什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