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超進化，可能有點奇怪，但陸昭昭也想不到什麼更合适的形容了。無它，經過測試，【生死舟】吃掉神通後，面闆上會失去這個神通，但【陰陽渡】會多出詞條——

[（格物：踏空）一重境·空階溯影：在空中移動時，可留下信标，可消耗靈力選擇任意信标位置進行躍遷，信标存在數量與時限與投入靈力相關。（金丹期效果）]

“放進去的神通不同，效果也會不同。”陸昭昭展示了一下。她把【神通：喚雨】放進去，介紹就變成了——

[（格物：喚雨）一重境·春風化雨：喚來一場春雨，雨境範圍内，所有植物的生長獲得加成，具體效果與投入靈力、周遭環境相關。（金丹期效果）]

舟蛋的形狀也發生了少許改變，從一枚标準的蛋，變得稍微像個小舟了，但還是很怪，通體也變作了灰灰的顔色。

“我和曈曈猜，它應該可以放入更多神通，說不定放得足夠多，就能夠變成真正的【生死舟】。”陸昭昭道：“不過現在隻能放一個進去……或許是我修為不夠高的緣故。”

畢竟上頭寫了【金丹期效果】，應該等修為高了，又會有所不同吧？萬法秘卷這次還真是給她薅出來個不得了的東西，雖然目前來看沒什麼大的用處……

“因為，”陸昭昭木然：“使用進化神通的前提，是得把這個蛋叫出來……”

用前先放蛋？好怪啊……“而且目前看來，它隻吃神通……”

技能是碰都不碰，其他法術乃至靈材更是無動于衷，連極品靈石都不吃，很高貴一顆蛋。而陸昭昭扒拉扒拉，她的神通也隻有三個而已：踏空、喚雨、寄音螺，陰陽渡不算，舟蛋不吃自己。

其中寄音螺的進化技為——

[（格物：寄音螺）一重境·靈山寄語：得到一句啟迪，每180天可使用一次，使用該能力需将介質放入生死舟中。（金丹期效果）]

這個能力陸昭昭之前也已經用過了，而她得到的啟迪是——

【适量放糖可以提鮮，使辣味菜品的味道更柔和且富有層次。】

陸昭昭：嗯嗯原來如此……

陸昭昭：……不對。

好在摳出來後寄音螺還能用……可惜了這180天的冷卻！不過如果它的啟迪都是類似的廚房小妙招……

……唔，怎麼覺得，其實也不錯？

“除了這種能存放的方式外，好像還能徹底把神通喂給它。”陸昭昭說。這也是系統的彈出提示，問她要不要把放置進去的神通作為養料消耗掉……陸昭昭猜，或許這能讓舟蛋自己獲得永久進化？但需要消耗神通還是太奢侈了，她暫時沒敢嘗試……

“總之，目前我們測試出來的就是這樣！”她說着，看向幾人，雙手交握：“我想着人多力量大……說不定它還有别的能力，大家，可以幫幫我嗎？”

他們當然不會拒絕。

-

月明星稀。

陸昭昭出來的時候日頭已然西沉，又閑聊折騰了一會兒，天就黑了。研究神通不急于一時，大家趕她去休息。不過實際上陸昭昭隻是處理了一下這幾天的消息，發現沒錯過什麼才松一口氣。

唔，也不能說沒錯過什麼。她錯過了祝青燃的消息……

想了想，她給他播了個小靈通：“喂喂？”

祝青燃：“……”

祝青燃：“我就在你隔壁啊。”

就他倆晚輩還需要每天休息，又都是人族，羽族就給他們安排一塊兒了。陸昭昭這不是很沒必要？？真想說什麼，出門左轉……

陸昭昭就笑，問他：

“要不要去看月亮？”

-

文玉樹下其實看不到月亮。

月光也通過棱鏡，曼妙地萦繞在樹下，映着琉璃盞，好似地上星河。少男和少女沿着田邊小路漫步，女孩腳步輕快，把鞋底踩在作物的影子裡。

“……就是這樣啦。”

祝青燃的話其實不多，所以總是陸昭昭叽叽呱呱在講。她這會兒一口氣與他說了許多近來發生的事，道：

“總之，我現在也金丹期了！曈曈給我找到了很多飛仙石，飛虹的成長也還不錯……”

雖然她養劍的時間不如祝青燃，但由于之前無雙有機會就給飛虹蘊靈，玉憐香也用他的本命劍【清歡】幫她養了一段時間的劍，所以飛虹現在的蘊靈進度很不錯，并不怎麼輸給祝青燃的逐泉。

“……等研究一下，過段時間，我就會重鑄飛虹！”她說：“到那時——那時，你要再和我切磋嗎？”

她沖他眨眨眼。少男勾起唇角：“……我已經期待很久了。”

能夠和她公平地、酣暢地戰鬥的時刻，他已期待了很久，隻是想一想那天将要到來，血液就在經脈裡沸騰。但柔和的風吹過，他看向她亮着不滅晨星的眼，那種沸騰就又柔緩，變成一種帶着酥癢的灼燒感。

他看着她，她挽了挽頭發。

“話說回來——”她說：“我都沒想到，你會來呢！”

“或許是因為某人，”祝青燃說：“太會撒嬌，說了太多次【想我】。”

少女不好意思地哼哼起來，把手背在身後，用腳尖踢地上的草葉子：“我喝醉了嘛！”

她說：“羽族的酒太烈啦……我後來想和你解釋的，結果一進秘境，又給忘了……”

她有時候是會有些馬虎的。祝青燃并不意外。他隻是看了看繁茂的巨樹，星星點點的燈火，又駐足，看她，張開雙臂。

陸昭昭：“？”

她困惑地歪了歪頭，遲疑地湊過來，試探：“……要抱抱？”

“你說呢？”

少女眨眨眼，輕輕地擁抱他，被他用力抱住，咯咯笑起：“……好粘人哦，燃燃。”

“哼。”

他發出低低的哼聲，呼吸了一口她身上柔軟的香氣，才松開了手，道：“……抱抱。”

“嗯？”

她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捧住了她的臉。聲音低沉，帶一點似是羞赧的含糊：

“……還要不要……親親？”

“……”

肉眼可見的，女孩睜大了雙眼，白皙的面頰唰地被刷上一層粉意。她的眼瞳一開始顯得很驚訝，可也許是想起了什麼，很快變成一種波光粼粼的動搖，面頰越發紅潤，連着耳朵尖也蒸紅了。

“你……你……你……”

她想說什麼，但連着好幾次都隻能吐出一個音節。祝青燃低頭，看她。奇怪的是，雖然他仍覺得害羞，此時此刻，卻并沒有那麼窘迫。

或許是因為她太慌張，他反倒一點點安定。當看到她為了他露出這幅羞怯的形态，他從心底裡某處，蔓延出一種難言的滿足……

……和幹渴。

無聲地輕微吞咽一下，他垂眸注視着她。試探着輕輕擡起她的面龐，一點點低下頭去……

“……嗚。”

忍不住發出了很小聲、很可憐的嗚咽，陸昭昭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她的心髒咚咚直跳，有韻律地起舞，這或許并不隻是因為這一刻，而是因為她已意識到——

【他是為我而來。】

是為了她喝醉後的一個電話，一聲“想你”，不辭辛苦跨越萬裡。為了實現他的承諾……“下次見面，要抱抱你，親親你”。

他正在這麼做。

而當她意識到這點……當她意識到這點，整顆心就忍不住要融化。對于即将要發生的事情，居然也生不出一丁點的排斥，沒有想要閃躲，沒有想要制止……

隻是忐忑着，期待着，下意識地緊繃着，直到溫熱的呼吸交纏，他的吻落下——

輕輕地印在面頰上。

陸昭昭：“……”

陸昭昭：“……？”

睫毛顫抖，她睜開眼睛。詫異地看過去，少男已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給你了。”他說：“……親親。”

陸昭昭：“……”

不知怎麼的，雖然這是個很合理的發展，她心底裡蓦然感到一陣失落。不多，一點點，或許是因為方才的風太溫柔，給了她一種甜美的錯覺。

她以為……她以為……

……哇！她是花心昭昭！！

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陸昭昭又覺得臉蛋開始發燙——這次是羞愧。她鼓起臉，悶不做聲地往前走。祝青燃頓了頓才追上來。

“怎麼……生氣了？”

他問：“我不該……不對。”

她看上去不像是因為他親了她而生氣，反倒……

當想到那個可能性，少男的心便是一顫，又忍不住想笑，低聲問：

“……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親？”

“哇！”

她猛地回身，一拳錘過去。這拳非常結實，祝青燃下意識接住，哭笑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