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孟章：“……”

亭曈：“……唔。”

青年黑漆漆的眼看過去，正好對上戀戀不舍收回目光的敖孟章。二人面面相觑，亭曈友善地點點頭。

敖孟章：“……”

噫！這人眼睛黑洞洞的好可怕！！

這天底下，像陸昭昭一樣覺得亭曈可愛的人，恐怕很少。即使亭曈的外貌也是毫無疑問地出色，可隻要看到那雙無機質的眼睛，就會驟然讓人生出脊背一涼的感覺。

所以顯然，敖孟章沒能get到這份善意。同為神話生物，龍和鳳顯然也沒什麼共同語言，兩人保持着尴尬的沉默……準确地說，敖孟章在死裝式地耍酷，用特立獨行來掩飾自己不知道怎麼跟人相處的事實，隻能眼巴巴看着陸昭昭；而亭曈……

他在很認真地照看靈寵和妖修們，并把敖孟章也劃入需要照看的小朋友範疇。

嗯，不足千歲，的确是小朋友。

大家就這麼熱熱鬧鬧，歡度除夕夜。雖不能說全員到齊，卻也算難得團圓。隻缺了溫影承，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不過沒關系，小昭自有辦法。

“師兄～～～”

被投放出的熒幕彼端，溫影承溫柔颔首。崔崧瑤在溫影承打過招呼後擠上來：“昭昭——哇，你們吃這麼好？”

“不錯吧？我們準備了好久的！今天除夕夜……你們吃什麼呢？”

“我去心意樓訂了點靈食……肯定沒你們豐盛，不過我們幾個夠吃了！”崔玄麒道。溫影承輕歎：“……與師妹共度除夕久了，這年夜飯着實不想錯過。”

譚冰北默默颔首。蔡陽漫則說：“我也去送了些靈食給安濟會那邊……昭昭晚些和他們聯系一下，也算共度除夕的第一年。”

陸昭昭用力點頭：“那是當然！”

她又緻電何櫻敏等人，問候了一下他們那邊的情況。何櫻敏隻道一切都好，過完年打算回宗門一趟；安馨嘟囔陸昭昭之前送去的雞鴨鵝蛋和靈米靈菜太多，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燒才好。

“别聽她嘟囔。”何櫻敏說：“靈食我不會做，尋常煮煮是不難。靈氣會流失些，可給那些孩子吃正好。”

陸昭昭先前又送去一批物資，何櫻敏等人一合計，就打算把這些食材用在撫幼院和學堂的孩子們身上。正好有許多孩子先前受生活條件所限，身體狀況算不上好，也合該補一補……這些蛋類和菜米正合适，數量也足夠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陸昭昭說：“也可以給孩子們準備些牛奶、羊奶，但也要注意孩子們會不會不耐受……有些孩子喝牛奶會腹瀉，用蛋類補充營養也可以。不夠了就問我要，我這裡多得很。”

就算她養的雞鴨鵝不夠了，去收購也很方便。這些靈氣不多的食材價格并不昂貴，卻能給很多孩子提供足夠的營養。

何櫻敏說：“我才不同你客氣……好了，你先忙着，剩下的我回去同你說。”

陸昭昭就挂了電話。擡頭一看，一雙、兩雙、三雙……眼睛，盯在她……手裡的小靈通上。

敖海若問：

“那是什麼好物？”

-

過了個年，把小靈通推銷出去了，這倒是陸昭昭沒想到的。大家都對小靈通很感興趣，陸昭昭甚至又拉到兩筆投資——敖海若一聽還在研發，大手一揮包了後續研發材料；茶涼也表示投資入股，贊助了不少研發經費。

這真是雪中送炭。陸昭昭當即答應做出新品就寄給二人。一扭頭看到自家大螃蟹灼灼的目光……

陸昭昭：“……”

陸昭昭：“……你也有。”

秦令雪高興了，叮囑：“我要那個能成像的。”

陸昭昭哼哼，司空琢也盯她，那她隻能：“……你也有！”

司空劍尊，屢次幫她，勞苦功高！是該有一份的……

然後壓力就給到玉憐香和溫影承。

不過有人包材料，玉憐香表示這都不是問題。其他人也都挺感興趣，陸昭昭就說，等穩定版本研發出來，優先提供給大家試用，算作“内部測試”。

如此，一個年過得很圓滿。一定要說美中不足……

捏着靈犀玉牌，陸昭昭歎了口氣。

方之茂今年還是不回來，隻道自己一切安好，給她寄了年禮，叫她注意查收；遲星文也沒來，蕭聿說他早兩月就離開杏林谷去遊曆，陸昭昭給他傳訊，他也隻說養傷久了，身手生疏，她進步那麼快，他不能落後。

曾經遲星文與陸昭昭才是最常切磋的，可如今他的确落後不少；陸昭昭能夠明白他那份不甘的心情，隻好囑咐他之後常聯系，若是在哪裡落腳，記得給她地址，她好給他寄些東西。

展飛光自然也沒來了。陸昭昭其實覺得他有點躲着她……她有這麼恐怖？？總之，這次他也算“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了，具體去了哪裡不知道，但陸昭昭不怎麼擔心他的安危。

巫謠的消息是後來傳到的，說收到了陸昭昭的禮物和壓歲錢，之前在宗門特訓。她不知道要回什麼禮好，就準備了一些修羅教的特産；又說她今年及笄，屆時若是通過試煉，就可以出門遊曆，來找陸昭昭，希望到那時她不會覺得麻煩。

陸昭昭怎麼可能覺得麻煩？

她其實挺想去修羅教看一看巫謠，不一直沒找到機會，巫謠總是很忙；且後來修羅司巫一番話，搞得大家都很緊張，陸昭昭不好說自己想去看看，也确實有點害怕萬一去了進門被送兩個漂亮男人……

感覺巫婋她完全能幹出這種事啊！！！

但巫謠今年及笄……陸昭昭就又開始琢磨：

給她備什麼及笄禮呢？

她幹脆去找巫岐商量，又順道提及安濟會，他們二人也是十影鎮之災的親曆者，自然也成為了安濟會一員，讨論這些是很正常的。

“我和小和尚都打算再潛心修行一段時間。”巫岐說：“但如果曙光鎮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随時叫我們。”

迦境颔首贊同。

朋友們多少待了一段時日，才陸續離開，并約了下次有空再一起玩。祝青燃也開始重鑄逐泉，連着幾日不見人影。

秦令雪也走了，玉憐香則跟他一道，說會确認他那邊沒有問題，再去北海龍宮取改進小靈通的材料。

司空琢比他倆走得更早……竹峰一下冷清下來。頭一次，陸昭昭站在映月軒裡，感覺……

……感覺，怪寂寞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呀。”她輕聲道：“……這樣，也好。”

這分明是很正常的，隻是聚了又散，她心頭有些落寞罷了。

卻也有好消息——何櫻敏回來了，且……

“哎？！”陸昭昭格外驚訝：“呂鎮長……？！”

何櫻敏和呂雙兒都笑，顯然是故意要給她一個驚喜。何櫻敏才解釋：

“鎮子裡穩定些了，我已同雙兒姐談過，她決心加入我們天衍宗，操作一番，可以兼任鎮長，在曙光鎮那邊修行，隻是環境苦一些。”

呂雙兒道：“苦一些不妨事，這幾年鎮子那邊不能放松，等我培養出接班人再仔細修煉也無妨。”

她年紀還不算大，不過三十出頭，有這個底氣緩上幾年：“且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本就走不脫，放不下的。”

是以何櫻敏這次回來，也帶上了呂雙兒，把入門的事一并辦了。陸昭昭點頭：“要我幫忙介紹嗎？”

入門，必得拜師。雖然雙靈根的錄取率很高，但若由陸昭昭出面牽線，拜個好師尊的把握自然更大。呂雙兒認真地謝過她，卻又搖頭：“若無意外，我當拜在暮雲修士門下，與櫻敏做個師姐妹了。”

陸昭昭：“咦……”

這……這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暮雲修士韓雲容隻是藥峰管事，卻實在是個修二代；人也好說話，弟子也隻何櫻敏一個……呂雙兒又完全是何櫻敏提拔起來的，二人關系極好，師徒三人想必很合得來。

也不會缺少資源功法、人際脈絡……看來二人之前指定已商議過了。何櫻敏則彎起眼睛：“那雙兒姐你可得珍惜現在的時光……畢竟入門之後，就換你叫我師姐了。”

三人對視，俱是笑起。陸昭昭又問：“那阿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