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栗衡想了想:“昭昭聽說過酒蟾嗎?”
酒蟾,是一種傳說中的奇物,隻要把它放在清水中,便能源源不斷地生出美酒。陸昭昭愛看話本,自然看過:“難道這就是——”
“不是酒蟾,但是類似的東西。”
方之茂早就跟着湊過去了,這會兒正認真地看:“如果要說,這東西應該叫【土母】。”
酒蟾可生美酒,土母則可孕育土系資源。别看它小小一個,從雨霖土精裡剝出來恐怕隻有指甲蓋那麼大點,可就這麼一小塊,給予充足靈力和時間,便足以源源不斷地生産出數十、數百立方米的雨霖妖土與土精!!
毫無疑問,這是個聚寶盆。以方之茂之聰慧,一下明白了:“怪不得……”
怪不得飲血蛇死傷無數,蛇王卻一直很坐得住,守花雖然努力,卻也沒有特别拼命。原來是有土母這樣的東西在,飲血蛇這種水、土雙系的異獸,根本不愁族群壯大的機會。
蘇栗衡也懂了:“怪不得……”
怪不得之前發現蛇島縮了一圈,想必飲血蛇以土母培養妖土,供養龍血花,這才養出一株花王,而在這個循環裡,花王要積蓄力量開花,便會吸收更多資源,也許還受了靈氣波動影響,因此顯得島小了許多。
飲血蛇也真是精明。這土母與妖土想必都被它們深藏在地下,而蛇島表面恐怕是以普通土壤等做以遮掩,甚至他們掃蕩過的蛇巢,大抵也對它們沒那麼重要。是了,隻要守好土母,什麼沒有呢?
結果是所有人都以為飲血蛇元氣大傷,可對它們來說,土母不丢,就是不痛不癢。也怪不得之前飲血蛇收縮起來,缺少食物卻沒有衰弱,根源想必在于此了。
誰能想到一個普通的、隻是數量多的飲血蛇族群,卻藏着這樣的好東西呢?雖然雨霖妖土有【所在之處,不會生長過于高大植被】的特征,但在巨蛇盤繞的湖心島上,附近沒有高大植物也并不出奇。
無論怎麼看,飲血蛇都隻能是小虧,絕不會血虧。但現在——
意識到了土母的重要性,陸昭昭看向了揉着臉頰的小鼠。
“唧?”
意識到仙女在看它,小鼠眼睛一亮,想要邀功,可又覺得自己髒髒的,萎靡地耷拉着腦袋。可它嫌棄自己,陸昭昭卻一點不嫌棄,蹲下身來,把它捧到手心。
“你真厲害。”她說,真心地誇贊:“連這種東西都能找到、帶過來,真的好厲害啊!!”
之前他們登上蛇島,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見飲血蛇把土母藏得多深。可怎麼呢?一隻小鼠就給它們偷家了,這次是真的偷家——傳家寶都沒了!
“唧——”
被心中的仙女揉揉誇誇,小鼠幸福得要死,渾然忘記了鑽地的辛苦、攜帶超規格資源的負荷:“唧唧唧唧——”
仙女還要嗎?鼠鼠還可以給你找好多寶貝,好多好多寶貝——
蛋黃酥:“!!”
半個玫瑰花饅頭沒吃完,滾落在地上。但蛋黃酥來不及心疼,隻是癡呆地看着自家的廚子和那隻小老鼠:
“廚、廚幾???”
忽然十分惶恐!!尤其是看到小鼠帶來了好東西,而他剛吃空十幾盤點心……
蛋黃酥:世界名畫《呐喊》.jpg
怎麼辦?!難道噩夢要成真了,蛋黃酥要被丢掉了?!
整個假貓快要風化成灰白石雕,一整個驚恐掉。陸昭昭扭頭一看,一臉哭笑不得,對他招招手:“過來。”
“喵喵!”
大概是太害怕,假貓甚至一時忘了人類要用雙腿走路,四腳着地奔過來,在中途又一下縮水成貓貓,巴掌大的一小團委委屈屈撲進她懷裡。
“喵喵……”
“哎……”
陸昭昭右手捧着小鼠,左手抱住小貓,低頭親一下假貓的額頭:“小笨貓,忘了嗎?我答應過你,不會抛下你,更不會有别的靈寵的。”
“喵喵……”
雖說如此,還是委屈!委屈得喵喵叫!陸昭昭隻好又蹭蹭他:“安心安心,隻是小鼠确實立了大功,我總要表揚人家呀?”
哼哼唧唧,蛋黃酥依偎在她懷裡。小鼠則豔羨地看着,可憐地縮了縮爪爪。
但下一秒,它感受到了輕柔的觸感。
“先擦一下哦,不知道你讨不讨厭水……”
陸昭昭找了個地方坐下,把蛋黃酥放在膝上,掏出手帕,輕輕幫小鼠擦掉毛發上的泥土灰塵。
“不知道你的習性,也不敢用法術……你要是不讨厭水,過會兒就幫你洗一洗,這麼漂亮的皮毛,髒兮兮的就太可惜了。”
小鼠的身體,是大面積的灰白,搭配嫩嫩的粉紫色,耳朵尾巴都大,如果打理幹淨,絕對是很漂亮、很萌,甚至會讓人覺得非常寶可夢的可愛生物。
陸昭昭并不嫌棄它如今的髒兮兮,隻是溫柔耐心地把灰塵擦去,泥塊摘掉:“很辛苦吧?”
奔波去蛇巢,冒着危險帶回土母,無論怎麼想都不容易。陸昭昭不是不感動的,小動物的喜歡熱烈而直白,她的目光的确因此而溫柔下來。
而她也知道自己應該和想做的事:
“謝謝。”
她說:“謝謝你這麼辛苦,把它帶來給我。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唧——”
幸福得幾近暈眩。小鼠從沒想過,隻是想把好東西帶給仙女罷了,怎麼還能得到這樣幸福的待遇,和仙女的感激呢?一瞬間真是恍惚,恨不能為她肝腦塗地、上刀山下火海,把全天下的寶貝都送到她面前,隻祈求她再笑一笑,再誇一誇它。
這世上有什麼能比得過她的笑容呢?遠勝它往常所見的一切珍寶——
然而,正暈暈乎乎之際,身體忽然懸空,落在另一個幹燥溫暖的掌心。
“……唧?”
“我來幫忙清洗吧。”
藍眼鏡少年一本正經:“不知道小鼠喜歡哪一種澡豆?”
“哎呀——狡猾!”
白雪嘟囔了一句,也蹦過來:“本公子也可以!本公子有二十多種不同香型和功用的澡豆,絕對能把小鼠洗香香!”
“就你那臭美的,不知到時是忙着打理自己還是打理人家呢。”
多果鼓着臉:“還是我來——”
陸昭昭:“……”
她眼睜睜地看着少年們開始小鼠争奪戰,懵了一下才好笑地反應過來:
大抵是之前默認小鼠屬于她,他們也都沒生什麼心思;可如今她意見明确,不會收下小鼠做靈寵,大家就開始心思浮動——拜托,這可是能把土母也搞來的尋寶鼠耶!
不像陸昭昭有【福星高照】又财大氣粗,對寶物實在是表現平平;其他人可還是很需要資源的,因此如果能得到小鼠,實在是如虎添翼,這才都熱切起來,竟是争着要給小鼠服務了——
然而,面對這些人的熱情,小鼠卻是驚恐地尖叫起來:
“吱——”
你們這些臭男人g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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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覺得氣氛如此熱鬧,原來如此。”
帳篷中,展飛光聽着陸昭昭的講述,微微颔首:“倒是勞煩陸姑娘來給我送藥……”
陸昭昭笑了笑:“送個藥罷了,并不麻煩。我也是來躲躲清閑……這幾天真是雞飛狗跳。”
小鼠争奪戰尚未落幕,陸昭昭身邊也是桃花亂飛,她幹脆來展飛光這邊借傷病号躲一躲——也順便與他說些趣事,驅逐養傷的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