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開始動筷子。
黎治見譚心鷗嘗了幾口,低問:“怎麼樣,吃得下麼?”
一整桌菜裡沒有一盤帶辣味的。
譚心鷗卻點點頭,輕聲:“挺好的。”
她雖然無辣不歡,但有些不辣的菜她也比較喜歡吃,比如這裡的白灼蝦、粉蒸肉、沙鍋野鴨和豆腐羹。
有這幾道就夠她吃飽了。
黎治見她吃得香,頓時也覺胃口大開,連平時不太待見的豆腐羹也跟着多吃了幾勺。
時不時還轉過臉去和譚心鷗說幾句悄悄話。
斜對面主位上,黎憲河顯然覺得他倆人太膩歪了,清了清喉嚨,闆起臉:“我聽龔禮說,你最近打算投什麼智能家居公司?”
龔禮是黎治的秘書,不定時要接受黎憲河的問話。
“您不是說過不插手我公司的業務?”黎治漫不經心地剝着手裡的大蝦。
“我是不想插手,可你看看你投的那些項目,一會兒是電車,一會兒是什麼無人機、虛拟現實、智能家居,有一個靠譜的嗎?”
“我就喜歡投這些。”對于父親的不滿,黎治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眼角依然神采奕奕,“我還投了智能駕駛,沒準以後我們的産品都能搭載我投資的智駕系統。”
“不着調!”黎憲河黑了臉,“你還是給我老老實實回總部來,别整天搞那些不靠譜的,花了錢也聽不到個響!”
黎治細嚼慢咽下一隻蝦仁,不以為然:“現在同行的技術研發這麼快,您要一直是這種觀念,那到最後我們兆黎汽車隻有被碾壓淘汰這一條路了。”
“你……”黎憲河禁不住心頭冒火。
“哎呀,好啦!吃飯就不要談工作了嘛!”管丹珠溫聲細語地勸了一句,忙給黎憲河夾了些他愛吃的菜,“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說點輕松的,啊。”
黎憲河被她這樣柔柔一哄,火氣頓時消去不少。
但飯桌上的氣氛卻就此僵持着,怎麼也輕松不起來。
飯後,黎治帶譚心鷗去了屋前庭院。
兩人一前一後沿着灌木叢中鵝卵石小徑漫步了一會,黎治幽幽開口:“我家是不是很壓抑?”
譚心鷗琢磨了一下:“有一點兒。
“你每次回來都是這樣嗎?”
“差不多吧。哼。”黎治凝望夜空,低低哼笑。
他已記不清上一次他們父子心平氣和輕松愉悅地聊天是什麼時候了。
譚心鷗怕他又想起過去的不愉快,話鋒一轉:“我剛剛表現得怎麼樣?
“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
他含笑輕垂眼簾:“很不錯,你很有表演天賦。”
“真的?”聽他這樣說,她大大舒了一口氣。
“不過,再加點料會更好。”他突然攬過她的腰,摟她入懷。
“啊?”她猝不及防,本能地僵直身子。
“有人在偷看。”他朝大門口的方向遞了個眼色。
譚心鷗伏在黎治肩頭往那邊觑了一眼,果見走廊外路燈映出一道纖長的人影,是管丹珠。
不待她看清楚,小臉便被面前男人一雙大手輕柔捧住,紅潤的唇瓣上傳來溫軟的觸感。
她圓圓的水眸眨了眨:诶,也沒說會有吻戲啊!
好吧,為了表演更逼真些,她可以拿出“敬業”精神,好好搭戲。
她輕輕閉上雙眼,任由兩人的唇瓣親密貼合,旋轉纏繞,激情共舞。
接吻,她并不陌生。
大學裡,與前男友熱戀時,她已體驗過許多次。
可跟一個本質上還很陌生的男人接吻,這還是頭一回。
她該抵觸才對,但奇怪的是,她一點兒也不排斥他的觸碰。
甚至覺得他唇齒間的氣息,伴着他衣上的幽香,十分清冽,好聞。
她大腦裡忽然蹦出四個字:
男□□人。
大概是美色蠱惑,又或是他娴熟的吻技帶了魔力,頃刻間消弭了她的心防。
她抓着他衣襟穩住身子,任由他逗弄着,含吮着,一隻手掌緩緩下移至她腰間,把她往懷裡一按。
力道有點重。
“唔……”隔着絲質連衣裙和輕薄的襯衣,譚心鷗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結實的腹肌。
還有他腰腹間的熱意,源源不斷,漫向她全身。
她猛地揪緊他背後的衣服,瞄了一眼門口,稍稍移開唇,悄聲道:“她走了。”
黎治動作頓住,片刻後,勾唇,低啞的嗓音混着粗沉的氣息:“謝謝。”
吐字間,四片唇若有似無地觸了觸。
謝?謝她沒有拒絕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