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心鷗微繃的心弦立刻舒展開來,給了他一個放心自信的眼神。
他順手摟着她纖柔腰肢,旁若無人地越過管丹珠,進了客廳。
管丹珠風韻猶存的臉龐抽搐了一下,眼裡劃過一抹陰沉。
很快,又展開笑顔,一派陽光燦爛地進屋吩咐保姆給譚心鷗倒茶。
譚心鷗客氣道了聲謝,矜持地坐在黎治身旁,與黎憲河隔着茶幾面對面。
管丹珠挨着黎憲河坐下,含笑打量她:“譚小姐是哪裡人啊?
“和阿治認識多久了?”
“我是鵬城人,昨天剛和黎治第一次見面。”譚心鷗亦帶笑看着她,從容答道。
剛聽到“鵬城”還沒什麼,後一聽昨天才剛認識,對面兩人都驚了驚。
黎憲河眉頭一攢,瞥向黎治:“胡鬧!”
臭小子!昨天剛認識就說非她不娶,不是明擺着欺騙老子?
“您說誰呢?”黎治一臉無辜,“我和心鷗雖然昨天才見面,但她幾年前就認識我了。
“我兩年前還跟他爸媽一起吃過飯。”
哦?黎憲河不由好奇,目光轉向譚心鷗,語氣溫和了幾許:“你父母是——”
“啟極總裁,譚國弘先生。”黎治先一步替她接話,“那次穆叔叔家辦的私人晚宴,您也在,還記得嗎?”
黎憲河略一回想,點了點頭,再看譚心鷗時,眼底泛起絲絲笑意:“難怪我覺得你有點眼熟。”
譚心鷗抿唇笑了笑。
來之前她便想好了,少說多看,無關緊要的問題就一律點頭附和,一般不會出錯。
管丹珠見黎憲河态度有變,苗頭不對,忙不着痕迹岔開話:“譚小姐還這麼年輕,訂婚、結婚的事應該不急吧?
“畢竟你們兩個才剛認識,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譚心鷗眸中泛着笃信的光芒,側頭望向黎治:“隻要兩人心意相通,認定了對方,時間長短我覺得倒不那麼重要。”
黎治自然而然捉過她的手,按在自己腿上,脈脈深情與她對視:“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認定她了。
“我要是結婚,就隻和她結!”
管丹珠容色僵滞。
黎治這句話是在暗示她,别再妄想讓他娶周采熙。
黎憲河瞧了瞧管丹珠,兩腮輪廓不禁繃緊了些許。
他不知黎治此話有幾分真心,但他知道兒子之前從未帶過女人回家。
不僅如此,兒子對女人的态度向來都是可有可無。高興了就一起玩玩,不高興了就分手。
特别聽說幾年前有一次,黎治正在交往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上了。
那男人說很愛那個女人,要向她告白,希望黎治成全。
黎治隻當着女人的面回了一句:“隻要你能讓她點頭,随便。”
女人心知跟着黎治沒有未來,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最多隻能得到一筆分手費,不會在黎治心裡留下任何痕迹,便賭氣說了“願意”。
沒幾個月,黎治身邊的女人又換了新面孔。
而這次,卻把譚心鷗領回了家,言語間看着像是認真了。
但兒子多年來與他隔膜很深,又愛與他鬥氣,也許是故意跟他唱反調呢?
黎憲河猶豫了片刻,沉聲道:“是太快了點兒,訂婚也是大事,不要這麼沖動。”
黎治歪起嘴角輕輕一哼:“快不快的,很重要麼?
“有的人認識了三十幾年,青梅竹馬模範夫妻,到頭來不也照樣出軌離婚,一拍兩散!”
一句話,叫黎憲河氣惱得漲紅了臉,管丹珠難堪地低下了頭。
“現在是說你的事,你扯别人做什麼?”黎憲河瞟了一眼譚心鷗,暗怪兒子不給他面子。
譚心鷗目光落在腳下大理石地闆上,隻當沒聽見。
“挺晚了,都餓了吧,要不通知廚房開飯,邊吃邊聊?”管丹珠又換上訓練有素的笑臉,拿出女主人的姿态。
黎憲河順着台階下,冷冷起身:“吃飯吧,等你們這麼半天,餓了。”
譚心鷗這才擡眸看黎治。
剛才說到“出軌離婚”時,他的手指暗暗用了力。
他是想起了十三年前的事吧?
想必是父母離婚在年少的他心裡留下了很深的陰影,才讓他到現在也無法釋懷。
尤其是破壞他父母婚姻的女人還成了他後媽,成了他家裡很重要的成員,時不時還要被迫見面。
若換作是她,她也會覺得很膈應。
黎治冷不丁點着一枚“炮彈”,惹得滿屋子火藥味之後,自己卻又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閑閑地拉着譚心鷗去往餐廳。
一面走,一面給譚心鷗介紹牆壁上挂的一幅幅珍藏版著名人物油畫和仕女圖。
菜上齊了,管丹珠望着譚心鷗:“我們事先不知道你要來,沒有準備,也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你胃口?”
“這些菜看着就很有食欲,肯定好吃。”譚心鷗雖是客套話,但也知他們家的廚師水平堪比五星級飯店的大廚,再不合口味,味道也不會差。
不說味道,光是“色、香”兩方面就已經很出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