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還是不喜歡這個味道。”他放下了勺子，語氣帶着些無奈。

“言池，你比我回來的早，在京市有沒有見到溫凝？”

他知道她就在京市。她雖然外表上是個獨立堅強的禦姐範，實際上卻有一顆柔軟安穩的心，她不會想去京市以外的地方闖蕩，因為這裡才是她土生土長的家。

他周圍的很多同學都在世界各地打拼奮鬥，隻有她一直堅守在京市，也在這裡得到了屬于自己的一份事業。

顧言池頓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毛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語氣淡淡地問，“怎麼？你還想着她？”

顧一鳴沉默。

這個沉默包含的意思有很多，比起沉默，顧言池更希望他現在說一些什麼，但是他還是什麼也沒說。

顧言池的目光也随着這股沉默凝了起來。

半晌，顧一鳴自嘲一笑，慢慢道，“也對，她肯定恨極了我，又怎麼會跟你見面？畢竟你們兩個，在成大的時候就不對付。”

顧言池莫名有點堵的慌，漫不經心地問，“我們怎麼不對付了？”

“你的話，我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個時候溫凝，确實看你不太順眼。”顧一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你有這麼大的敵意。”

“說實話，曾經有一段時間，我還挺吃味的。”

顧言池心中一動。

“怎麼？”他緩緩問。

“關于你的什麼事，她都很感興趣的樣子，什麼都要跟你争跟你比，有的時候感覺她對你的關注度，都超過了我。那個時候你不知道，我還真以為喜歡溫凝喜歡你。”

顧言池緩緩攥緊了手裡的茶杯。

他佯作平靜，“是嗎？”

“當然不是啦。”顧一鳴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顧言池松開了手。

好不容易緩下去的内心，又堵了起來，他哼了一聲，問，“我喜歡什麼類型？”

“你喜歡什麼類型？我想想啊……你應該喜歡章書亦那種類型的女孩子吧？溫柔婉約，柔柔弱弱的，不過哥們，你真沒和章書亦在一起過？我當初真的以為你會喜歡她呢。”

“沒。隻是朋友而已。”

“對，章書亦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不過那個時候全校都在傳你們兩個在談戀愛，你們倆也不辟謠，就這麼任由謠言擴散了下去。嘿，我當初知道這個消息，還是溫凝告訴我的，好兄弟要談戀愛，我竟然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甚至還是我的女朋友告訴我的，你說氣不氣人？”

顧言池擡頭，淡淡看了他一眼。

“她已經不是你的女朋友了。”

顧一鳴戛然而止。

他住了嘴，沉默片刻，深深歎了一口氣，“對。”

“你說的對，她已經不是我女朋友了。”

“你說，我去了澳洲這麼多年，有什麼意思？有的時候想想，我還不如就留在京市，瞎折騰什麼，這樣就不會……”

說到這裡，他終究沒有說下去，又歎了一口氣，“算了，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再怎麼想，也沒用了。”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顧言池不想開口，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态度開口，索性閉起了嘴，他拿起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又将酒瓶口對向顧一鳴，晃了晃，“喝不喝？”

顧一鳴苦笑，“喝，當然要喝。”

兩個酒杯清脆地碰了碰，兩人悶頭飲下。

顧言池正欲再倒滿的時候，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

刺耳的鈴聲響徹在安靜的包廂裡。

“你的電話？是不是工作上的事？”顧一鳴頭也沒擡，繼續喝着酒。

顧言池看着屏幕上閃爍的來電顯示，下意識猶豫了起來。

他第一時間就拿起了手機，卻沒有立刻按接通。

顧一鳴聽着還在持續響的鈴聲，擡起了頭，看着盯着手機蹙眉的他，納悶起來，“幹嘛不接？快接啊，沒事，我在這，沒啥不方便的。”

顧言池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看了顧一鳴一眼，這一眼極輕極淡。

下一刻，他按了接通。

“喂？”悅耳俏皮的一道聲音從手機裡傳來，“顧老闆，請問我的榴蓮怎麼還沒有送到。你超時了哦。”

顧一鳴蹙眉，突然朝顧言池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