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顧言池坐在了一家餐廳裡。
餐廳古樸雅緻,氣度不凡,一切的裝潢布局都沒有變,似曾相識。
五年前,顧一鳴出走澳洲之際,兩人最後見了一次面,就是顧一鳴把顧言池叫到了這個餐廳,吃了一頓飯,之後各奔前程。
“言池,是我對不起凝凝,如果可以的話,幫我照顧一下她。”
留下這句話後,顧一鳴就去了澳洲。
顧言池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包廂,不久之後門被人推開,将他的回憶戛然打斷。
來人身材高瘦,一身筆挺考究的西裝,臉上卻戴着一副顯眼的茶色眼鏡,有一種跳脫規矩之外的不羁,兩種風格在他的身上卻融合的異常和諧。
顧一鳴摘下眼鏡,張開雙臂,笑着走向站起轉身的顧言池,兩個久别重逢的好兄弟擁抱在一起。
好友之間,從來無需多言,兩人擁抱了半分鐘,彼此之間一句話也沒說。
“行了,怎麼搞得這麼苦大仇深的,兄弟重逢這不是好事嗎?”最後還是顧一鳴率先打破了氣氛,笑道,“我餓了,快點上菜。”
“不知道這麼多年,你的口味變沒變,還是你自己點吧。”顧言池也坐了下來,将菜單放到桌上,轉到他的面前。
顧一鳴扯嘴一笑,随意地翹起一條腿,将菜單放在膝蓋上,随便翻了翻,“那就東坡肉、蟹釀橙、貴妃雞,再來個烤鴨,剩下的你随意。”
這幾道菜正是五年前那一頓飯點的,顧言池笑了笑,又随意加了幾道菜。
旁邊的服務員眼疾手快地接了過去,看了一眼顧一鳴,又看了一眼顧言池,俏麗的小臉變紅了。
顧一鳴修長的手指轉着煙灰缸,饒有興味地盯着服務員,笑容張揚,人畜無害,“這位美麗的小姐,麻煩再幫我們拿一瓶酒過來好嗎?我渴了。”
服務員被這一笑弄的心花怒放,忙點頭,“好的,這位先生,請問您要喝什麼酒?”
“當然是最好的。”
“好的,請稍等,我這就幫您去拿。”服務員紅着臉退下。
顧言池瞥了一眼女服務員,又看了一眼顧一鳴,笑着搖了搖頭。
“你怎麼還是這副德行。”
“哎?這話我應該跟你說才對,我說言池,剛才那小美女的眼睛都快長到你身上了,你可真夠絕情的,愣是一眼也不朝人家看,我以為你去了美國待了幾年能變得騷一點,結果怎麼還是這幅老樣子。”
顧言池淡淡看他,也不惱,“我什麼樣子?”
“你不知道成大的時候,他們都是怎麼評價咱倆的,說咱倆一個成天沒心沒肺笑嘻嘻,一個天天挂臉就跟别人欠了八百萬似的,對了,他們還給咱倆起了一個稱号,叫沒頭腦與不高興,你說逗不逗?不是,我怎麼就成了沒頭腦了?”
顧言池哼笑一聲,這個稱号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評價道,“你确實挺沒根筋的。”
“得了。”顧一鳴不服氣道,“我承認,在頭腦這方面,我确實沒你厲害,不過在顔值、還有感情上,我還是勝你一籌的,說到這了言池,好兄弟見面,不帶你女朋友過來見見?”
“沒有。”
“不是吧?”顧一鳴驚訝,“别跟我說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個女朋友也沒有?”
顧言池沒吭聲。
這在顧一鳴的眼裡便是默認了,顧一鳴一個仰頭,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顧言池,你真是要成仙啊?”
“這麼多年了,從成大那會,你就沒交過一個女朋友,别人都在說你和那個章書亦談戀愛,甚至前陣子我跟系裡同學聚會,他們還在說你這麼多年單身,是不是還對章書亦餘情未了,隻有我知道,你倆根本就沒在一起過,都是那個章書亦單相思,拿你當幌子呢。”
“不是吧顧言池,你這樣我可害怕了,我很難不懷疑你是不喜歡她們了,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顧言池閉了閉眼,“滾。”
“工作太忙,戀愛太麻煩,不想談。”
顧一鳴怔了怔,随意誇張地哦了一聲,作出一個我懂的表情。
“我懂,我懂~也對,像你這樣事業有成的男人,長得嘛,也就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談戀愛确實太耗費成本了,可以啊,不愧是美國回來的,玩的花樣就是多哈。”
顧言池扶額,這都什麼跟什麼。
顧一鳴還想繼續說什麼,這時門被推開了,服務員送來了菜和酒。
服務員将所有的菜擺好,鞠了個躬,安靜地退了下去,關門的時候,顧一鳴還朝人家來了個飛吻。
顧一鳴立刻跳了起來,拿起了筷子,“等會再說你,老子餓死了,先把肚子填飽。”
他大快朵頤了一會,突然慢慢停了下來,盯着轉到眼前的蟹釀橙。
顧言池細膩地注意到,“怎麼了?不合口味?”
“其實我不喜歡吃蟹釀橙。”顧一鳴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蟹釀橙,是凝凝最喜歡吃的東西。”
以前在成大的時候,他每次都會幫溫凝點一份蟹釀橙,這種行為似乎已經成了習慣,以緻于之後每次吃中餐的時候,他還是會習慣性地點上一份蟹釀橙,盡管他一點也不喜歡吃。
顧一鳴看着眼前的美食,目光似有追憶,淺淺笑了笑,拿起勺子舀起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