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托舉着時蘅,他猶如一柄劈天利劍,隻沖着那兩道交纏打鬥的身影而去。
“砰!!!”
響聲震耳欲聾,風波激蕩,強大淩厲的餘波将這個宅子毀的幹幹淨淨。連帶着那個隔絕陣法,也終于支撐不住,碎了。
街道上無數人猝不及防,被這一道強勁的沖擊擊飛,亂作一團。
等正在守城陣上的守門人趕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圍觀的衆人,一片廢墟和上空盤旋,久久不散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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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距離西州主城千裡之外的一處荒涼之地。
夜晚,明月高懸,一夥出來獵獸的西州人正圍着火堆,火堆中撒了驅獸粉,上面架着些靈獸肉。
“聽說了麼?幾天前四重門裡出了魔修。”
“我聽說了我聽說了,”他旁邊的男子興緻勃勃接話,“那魔修将四重門搗了個稀巴爛!”
年紀最小的孩子皺着眉道:“但是我聽說沒有魔族的氣息啊。”
那男子擺擺手,一幅諱莫如深的樣子:“你年紀小你不懂,這話都是主城那些人為了挽回顔面說的,不是魔修,誰會幹這種缺德事啊?”
其餘人也來了興緻,紛紛加入聊天。
小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有些不明白,那可是四重門欸!防守嚴格,魔修真的進得去嗎?如果進得去,那一定是很厲害的魔修,為什麼最後搞那麼大的動靜,就隻是毀了個房子?
但看看他們自信的臉,小孩還是将話咽了回去。
這樣孤寂的夜晚實在無聊,總得找點八卦趣聞聊聊,而西州最近最為轟動的事情,就是主城四重門被襲擊這件事了。
但對于事情的真相,衆說紛纭,大部分人傾向于是魔修殺人。
雖然其實沒人死。
這重要嗎?不重要。
大家隻需要一個理由,一個立起來,可以被攻擊且無法反駁的靶子罷了。
小孩撓撓頭,注意到了火堆旁沉默的一個身影,還有他懷中抱着的一隻睡着的火狐狸。
那狐狸實在漂亮,全身上下火紅色的毛發沒有一絲雜毛,被梳理地很整齊,嘴邊的胡須随着呼吸有節奏地上下起伏。
小孩心癢難耐,最後還是沒忍住,湊上前讨好道:“年哥,你的靈獸可以給我默默嗎?”
怕他不答應,甚至舉起手發誓:“就一下!”
時蘅緩緩睜開眼睛:“不行。”
“好吧。”白小軒有些氣餒,這已經是他第三十九次被拒絕了。
他們這個獵獸小隊的人天南海北的聚集在一起,常年在外遊走獵殺靈獸,然後拿去賣錢,已經有不少年了。隻有年橫是四天前加入的。
這人容貌平平,很不起眼,沉默寡言,做事情卻幹脆利落,周身的氣息冷的,讓白小軒覺得他周圍的溫度都會涼快幾分。
唯獨在面對那隻品相極好的狐狸的時候,年橫的神色會變得溫柔。
很溫柔,像是能滴出水。
白小軒形容不來,但反正沒人用那種眼神看他。
白小軒眼饞那狐狸好久了,奈何年橫對它寸步不離,去哪都得抱着,跟個寶貝似的。他也不放棄,暗自給自己加油鼓勁:沒關系,這才三十九次,等一百次,一百次總得有一次是答應的吧!
時蘅手搭在溫暖的狐狸毛上,灼熱的風吹打着他的臉。
七天前,時蘅在一處荒地醒來,他身邊蜷縮着隻昏迷的狐狸,隻有一隻手長。隻一眼,時蘅就确定,這是變成了原型的喬虞年,但喬虞年似乎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隻普通狐狸。
他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也不會說話。
而時蘅自己呢?
他上下查看,卻發現身上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好了,而且修為居然到達了元嬰巅峰。
還有眼睛……
時蘅看着自己變成紫色的眼睛,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絞盡腦汁,也隻隐隐約約記得,在徹底失去意識後,他迷迷糊糊好像醒來過一次,看見了兩個朦胧的身影,一男一女。
但不等他看清楚,就心口一陣刺痛,暈倒了過去。
男的肯定不會是餘浩,身形不符合。
其中一個是女子,時蘅覺得最有可能的隻有柳清萍。但是她不是離開了麼?怎麼會出現?自己又怎麼會在主城外?
弄不清楚這些,時蘅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抱起喬虞年,用上了之前沒能用上的塑形丹。
他将自己的容貌變得普通不起眼,混入了這支路過的獵獸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