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臉都綠了,但心裡是相信卻是相信沈尋安的。
徐文長一脈就喜歡宣揚自己那點凡間血緣,在宗門仗勢欺人,甚至剛開始會用這件事對掌門指手畫腳,被他敲打幾次才閉嘴。
都是修士了,竟然還抓着那點血統不放,讓人贻笑大方。
但掌門坐在這個位置上不過百年,這些長老們大多數隻是看在他是掌門的份上給他一份面子,這就導緻了他身邊無人可用。
即使徐文長再怎麼不堪,好歹也是他的人。
對于他這點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竟被他扯到明面上,那就看看這一點嫡脈身份能不能護住他了。
掌門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
邢雲吃了口不算新鮮的瓜後,默默翻了個白眼,揮手讓人拿出一塊留影石,上面清楚的記錄了劉欽的罪行,辯無可辯。
林曦托腮看着下方不可置信的劉欽,指尖一隻蜜蜂雙眼閃着微弱的光。
岑商素是個器修,各種爛七八糟的法器都煉過,而且有一半都在萬甯宗。
比如這隻能飛半年的留影蜂,它可以将它眼睛看到的一切傳送到母石中儲存起來。
母石全在刑堂,每次曆練各隊都會有一隻,一方面監督弟子們有沒有出格行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障弟子們的安全。
這件事情是保密的,隻有帶隊長老們知道,而且不許告訴手下弟子,隻不過這個事情徐文長好像不太清楚。
小插曲過去,刑堂長老繼續宣布罪名,剩下的人也沒犯多大錯,頂多是見死不救,罰幾十......百塊靈石兩個月值日面壁三年也就過去了。
劉欽還是不死心,鼓起勇氣:“修真界弱肉強食,狼多肉少,全憑本事,她既然要救人,就要承擔後果。”
邢雲默默翻了個白眼,能不能讓人說完再打斷。
但還是秉持着盡職敬業的态度回答他:“宗門門規第一百三十二條,不可恃強淩弱,不可見死不救。”
這條是一百年前才加的,不知道也很正常......個屁。
這群兔崽子要加強宗規的學習了,一個兩個都在宗規上蹦跶。
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曦聽到這條門規時嗤笑一聲。
正準備繼續的刑堂長老默不作聲,等着她發話。
手中殷紅的判詞似凝固的血刺向她的眼睛。
她閉上眼睛,默背門規。
不可恃強淩弱,不可見死不救,不可......以大義裹挾他人。
"弱肉強食?若真是這樣,你覺得你們能活到現在?"
林曦沒在意她的異樣,擡眸看了劉欽一眼,一條絲線纏繞在他身上收緊然後融入他的皮膚。
明明身上一絲血痕也無,他卻哀嚎不已,連連求饒。
靠近他的弟子都被他吓了一跳。
林曦依然笑着:“看到了嗎?這才是弱肉強食。”
“呼吸之間,你就能沒了性命,偏偏沒人能替你報仇。”
“不過,”林曦話鋒一轉,“這裡畢竟是萬甯宗,一切還是要按萬甯宗規矩來。”
“本來今天不打算追究其他的事情,既然邢長老提了門規,我忽然記起你恐怕犯了不止一條罪。正好,我手裡有不少有趣的東西,你想看看嗎?”
說完也不等他說話,就将幾卷手劄遞給了邢長老。
邢雲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偷盜靈草,欺淩弟子,甚至與妖族與有勾結,一條條一件件列得清清楚楚。
她每念一句,劉欽的臉色就白一分,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砸在地闆上。
身上的絲線痕迹流動着微微亮光。
“劉欽,你可知罪?”
劉欽已經疼得說不出話,顫抖着嘴唇嗫嚅。
林曦默默從儲物袋中掏出一隻筆,将劉欽名字劃去,頭也不擡:“拒不認罰,罪加一等。”
其他本來不服的弟子們都縮着腦袋,大殿上隻有那人的哀求聲。
“既然入了宗門就要遵守宗門的規矩。”
掌門揮揮手,上來兩弟子将人拉了下去。
他給邢雲使了個眼神,對方立即會意,繼續念下去,語速比剛才快了不少,絲毫不給人插話的機會。
再不繼續這場上的所有人都能被這個不講理的大神定個罪名。
讀完後,邢雲松了一口氣,退到秋月白身邊,掏出一份卷宗,耳朵卻不錯過大殿的一點聲音。
林曦目光掃過下方神色各異的人淺笑出聲:“這萬甯宗的長老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掌門師叔可要擦亮眼睛,别讓什麼八竿子打不着又沒實力的親戚混入宗門,擾了弟子們的安甯。”
這話直接就是把掌門的臉踩在地上摩擦了。
可掌門還是堆着笑:“仙君說的是。”
邢雲和秋月白對視一眼齊齊感歎掌門的臉皮。
秋月白輕咳一聲,掌門實力不高,卻很會做人。
别人把抹布扔他臉上,這人還能笑着将抹布洗幹淨疊好送回去。
這種氣量,秋月白自歎弗如,怪不得他能是掌門人呢。
自己還得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