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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飼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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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京,盛京兩城隔淞水相望,并倚高山,風貌卻不相同。

盛京格局散漫,裡市衆多不分彼此,外來商賈雲集,非戰時夜不宵禁;

都京大半乃皇城禦苑,各司各部,甚少有民居,僅兩坊兩市且相互隔離。

入夜,皇城之内靜極。

照理應是尋常。

奈何道旁雜草漸盛,東面不遠的歪脖樹杈上還挂着個宮女:面白如紙,雙腳隐沒于裙擺中,也不知是有是無,飄飄然——魂魄明晰五官可辨。

尚且新鮮,大抵剛死不久。

駱美甯不忍細看,撇開頭,強撐笑顔,“王妃娘娘,我們這是往哪兒去呢?”

不知為何,郤绮文也笑得勉強。

她那四根纖纖指紛紛攥入拳頭,步子謹小卻又行路匆匆,“他們多行外皇城,我領你走宮中小道,清淨無擾。”

人少是少,陽氣亦稀微。

複行數十步,又見角落方壇假山之上側倚了隻水鬼:内侍打扮,發髻散亂,唇稍啟,口中溢水不止。

雙瞳不見眼白,濃黑如淵,直愣愣地瞧向她二人處。

壇中水淺不足腳踝,若不是遭了毒手,又哪裡溺得死人?

皇城巍巍,鬼怪與城外卻無差别;若是靠得近了,指不定被拉為替身。

駱美甯忙攙着郤绮文遠離,哪知甫一搭上胳膊,她整個身子便壓了過來。

冷不丁的,差點沒跌倒。

“王妃娘娘可得站穩了。”

郤绮文抿抿唇,“為今日夜宴齋戒數日,方不違禮教,沒什麼力氣,見笑了。”

她顯然比上回風雲彙内相見時更急切,話鋒慌忙一轉,“知你方來兩京,臉皮薄,又無親友,做姐姐的合該顧着你。”

“有勞王妃娘娘了,若有餘暇,定常走動。”駱美甯見她仍不喚随侍前來,隻得攙伸手攙扶,“您既不适,何不遣車來接。”

“我能有什麼事?”郤绮文已然将自己擺上高位,存心替人做主,自顧自道:“既表叔将事托付予我,合該負責到底,妹妹莫需憂心,靜待佳音便好。”

“王妃娘娘莫不是已有人選?”

郤绮文貴為奉壽王妃,平日内宅事宜繁重,娘家都回得少,又怎會同什麼遠親表叔頻繁往來?

至于婚嫁之事,若嶽良疇敢撇開昙鸾,隻會令吳嶽兩家關系更僵,彼時吳宗明立碑之際,他顯然存有兩家修好之意,為了個不曾認下的女兒,何必如此?

隻聽她忽地反問,“妹妹可信我?”

攏共不曾見過幾面的生人,談何信任。

可話不能如實陳述,“美甯哪敢妄自稱己為官家女,嶽大人并未認我,今日赴會全因吳老夫人所托,府中二夫人疲于管顧孩兒,才由美甯替上。”

郤绮文反手一把擒住駱美甯的胳膊,雙目卻避她不見遊移張望,嘴中喃喃,“機遇憑天賜,錯失不再來,若說富貴榮華近在眼前,妹妹可會動心?”

哪平白無故有天掉餡兒餅的事兒,她殷切得過于可疑了。

駱美甯唯恐陰陽眼之謎已洩露,與甘棠孤注一擲不同,她全不敢以命相賭。

“怎有妄念奢求什麼富貴榮華,惟願安康。”

“既無富貴,何來安康?”

郤绮文聽她嘴上回絕,雙手卻仍托着自己,一如日常有意攀附之人,隻當是有戲,“表叔現未将你接回嶽府,若有姐姐替你選中顯貴人家,何愁認不了親?不但夫家顯赫,娘家亦有倚仗,一舉兩得也。”

分明知曉嶽良疇不曾認她,卻句句不離‘表叔之意’,以此為托辭,定有所圖——看來這個媒,她是非做不可了。

“不知王妃娘娘替美甯相中了哪家哪戶?”

郤绮文聽駱美甯狀似松口,步子也慢了下來,拭拭額上汗,喘了半晌的氣才道:“妹妹...不如同我去亭中一叙,有話細說。”

竟有詳談之意?

觑她滿額薄汗,大抵是在忍耐痛苦,駱美甯看得心軟,身在皇城中又不知從處何離去,隻得随她去了池畔涼亭。

......

亭不大,翼然臨水,秀雅端方。

遠望垂仙池不見邊際,實為填湖所造,連接皇城與後宮。

池心有主亭臨水觀花,池畔四角有亭對望。

此池聲名在外,元太子夜宴逼宮欲反之際,神康帝遭半子相護,終退守池心主亭方保有性命。

如今,池中早已不見血色,有睡蓮朵朵;昔日亡魂清淺,宛若浮萍所盛之露。

舉目四望,不見殘魂野魄,确信周遭安穩,駱美甯方随行在後,攙人去往臨近的西北角栖鶴亭。

而半步于前的郤绮文越走越艱難,顯然,此狀不是同她所說‘餓了’那般簡單。

這疲倦比神康帝丹效退卻後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雙眉緊蹙,眉心陰影與黑氣交疊,吐息愈難。

駱美甯回頭看了眼,随侍仍在不遠處打着燈籠,忙問:“可需美甯将娘娘的侍女請來?”

郤绮文直擺手,兩頰慘白,唇上胭脂如血一般,“不礙事。”

她借着駱美甯的力道,終是攀上了亭中長椅,整個人癱軟其中,“歇會兒。”

“您累了,切莫逞強。”

駱美甯不顧她堅持回拒,旋身便去尋人召醫。

“你聽着,”郤绮文再次攥住駱美甯的手腕,不過片晌,那眉心一點墨色似于水潭暈開,整個額頭皆籠于黑霧之中,“我們聊聊,不好麼?”

和此前赩熾鬼船上岑理群之狀像又不像,郤绮文神志尚存,卻疼痛難忍。

駱美甯手中也無朱砂,憶及甘棠方才在接天壇上替奉壽王放血,想助郤绮文緩解症狀,卻不得要領,亦無從下手。

......

郤绮文已然疼昏了頭,顧不得什麼王妃體面,雙手扯住駱美甯的袖子,嗚咽起來,“妹妹,我有良人一位,配你恰好。”

“王妃娘娘,身體要緊,有事容後再議。”

“不可遷延。”說着,她以傾身之力拽牢駱美甯,不允她離開,“我知你要去尋醫,不準,莫去。”

“王妃娘娘!”

見她即将滑倒,駱美甯隻得将人擁回木椅之上,“您到底怎麼了?”

郤绮文五指逐漸收攏,掐得人胳膊生疼,一字一頓,“你可願與我做姐妹?”

駱美甯眼皮猛跳,大抵明白了——居然是想将奉壽王說與她行嫁娶之事?

詭異極了。

“若您容我冒領嶽家女之身份,王妃娘娘同美甯便已是姐妹,何出此言呢?”她強作糊塗,“王妃娘娘尊貴,能與您攀親,自好不過。”

郤绮文扯出個笑,“你定知我意。”

滿額細密的汗珠自小而大彙聚,墜在绀色衣襟之上,“吾許是命不久矣,你若情願,便由我保媒,彼時你即扶正,他日榮華可是言語能盡的?”

“我...”

“你懂。”郤绮文此狀與中邪無異,眼角泛紅,雙唇直顫,急不可待,“彼時将為天下極盡顯貴之人,姐姐待你同親生無二,才有此話。”

攏共才見兩面,就與親生無二?

駱美甯欲争辯,卻見郤绮文張大了嘴,越喘越急,越急越咳,雙手陡然卸力,竟就這般暈了過去。

過于詭異。

夜風吹得人脊背發涼,一個寒顫,她才朗聲朝身後急喚,“醫侍,速尋醫侍來此,王妃娘娘昏倒了!”

“娘娘——”數步之外提着燈燭恭候的随侍一擁而上,紛紛擠進亭中,圍着郤绮文跪了一圈,驚叫着,“娘娘!”

是暈了又不是死了,哭甚麼呢?

駱美甯被吓得心肝亂顫:方才隻她二人在亭内,若有好歹,她豈不盡是嫌疑?

類似罪名可擔待不起,她忙扯了個領頭的起身,“去尋醫侍,愣着作甚?”

“诶...諾。”

“快啊,疾走速去。”

“諾。”

湊前去探了探郤绮文的鼻息與脈搏,确信其還有吐息,這才松了口氣。

駱美甯又朝另幾個吩咐,“留一人與我在此打燈,其餘幾個速去尋奉壽王來。”

尹玑雖與神康帝同去,可神康帝于接天壇上已顯二次頹色,兩人即使有話要講,也絕不會久。

彼時醫侍請來,最好與奉壽王同至,有拿主意的,免生禍端。

待衆人各尋其處,駱美甯扶着郤绮文将她擺了個略好受的姿勢,替她擦拭額前細汗。

夭壽,竟撞上這種事兒!

“将她抛下,你自離去。”

循聲而望,仙鬼于亭周木欄之上側倚,長發如瀑,袍與腿垂下水池,月光映照,瑩瑩如玉缈缈同仙。

真乃天上人也。

駱美甯瞧得心顫。

打燈随侍仍在一旁,她不敢憑空出聲。

早知仙鬼能懂她神思,駱美甯當下焦急,心亂如麻。

可舍下郤绮文離去,實非她所為也。

“你既不走,何須焦慮。”仙鬼似乎笑了,大抵是清淺一聲,微不可聞,“她受厭勝所擾,夢魇積壓不斷,惶惶不可終日。”

厭勝之術?

詛咒的一種,真能起作用麼?

仙鬼側頭,青絲滑墜。

“稍安勿躁,暫無性命之憂。”

既‘仙人’都如此說了,想必毛病不大。

暗暗道了聲謝,又欲問羽鶴仙煉丹、甘棠獻書等事,卻忽見仙鬼擡手近前,長指分明如玉竹之節。

似能觸碰她的面頰。

駱美甯忙往後退了半步,眉頭微蹙。

仙鬼收回半雲半霧狀的手,藏入袖中,唇抿成縫,“怕我?”

駱美甯不覺自己有何懼意,仙鬼既能觀她面相而讀心,自然能懂,又何出此問。

有些冒昧了,不是麼?

亭下垂仙池中水略皺,有魚遊來,仙鬼探手将袍擺自下而上撈起,姿态與常人無異,好似生怕池水浸了霧暈成的袍擺。

“你既贊我姿容,又謝我言語安撫,想必是不怕的,卻為何要躲?”

駱美甯這才發覺自己眼神放肆,頗為失禮,忙挪開直愣愣的眸光,瞥向亭外草叢花圃。

“有汗。”

仙鬼輕飄飄落下一句,大抵是解釋。

......

而這處方擡眼,不看不要緊,一看,竟瞧見個人。

那人匿于叢中,趁着夜色昏沉,幾乎與幽幽草色無異。

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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