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葉河眼裡隻剩下那撐着紅傘的女子。
那女子也注意到他們,一步瞬移,來到了葉河與汨川的身前。
汨川握住了劍,指向面前之人。
“你是誰!”
女子擡手掩唇,紙傘轉動,上面的兩隻蝴蝶翩然欲飛。
面前的幾人瞬間被強大的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
她開口道,“不要刨根問底,你隻會為你的好奇心付出慘烈的代價。”
“隻要你肯轉頭出城,你依舊會是這世上風光無兩的仙君。”
“世上的答案,大多令人後悔終生,不是嗎?”
汨川努力控制住自己波動的情緒,控制那突如其來的恨意,“我不會為我做下的任何一件事情後悔。”
女子一怔,冷笑道,“你呀,與你父親真的很像。”
父親這個詞在汨川道記憶中一直是個模糊的存在,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景下被提及。
不等汨川的下一句話問出口,女子五指張開,“或許當年,就不該留你活在世上。”
很快,汨川與法音眼皮沉重,虛脫地倒在了地上。
汨川強撐着神智想要保持清醒,可這股無形的力量死死地纏住了他,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
他仿佛看見蝴蝶的翅膀動了動。
“你的鏡子碎片,哪來的?”
聞言,撐傘的女子才發現竟然有一人化解了她的法術。
葉河雙腿沉重仿佛灌了鉛,可她卻能與之抗衡。
紅傘女子也沒想到,這少年出乎意料地強,竟然能擺脫她的靈魂威壓。
可是為什麼,她竟然絲毫感覺不到這少年的修為。
葉河笑容放大,殺氣迸發,“你碎成一灘爛肉的時候,可就沒有機會開口了。”
女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汨川後,再次看向少年道,“汨川想起我是誰的那一刻,你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在葉河徹底掙脫威壓束縛的那一刻,女子帶着傀儡消失在面前。
葉河望向虛空,“你不會以為,能逃得掉吧。”
傀絲的味道,可不會消散。
她喚出斥黎,“攔住剛剛那個人。”
斥黎卻一反常态地沒有聽從,拒絕道,“這是萬年前,并非我們的時代,你我都改變不了什麼,若是毀了閣主的計劃,後果就不用我解釋吧。”
剛剛的靈魂威壓施展時,斥黎就發現那個撐傘的女子修為遠在他之上。
如今的葉河修為全部被封住,若她起了殺心,葉河與他都逃不出這裡。
平時斥黎可以唯唯諾諾地聽從,但若是關系他妹妹的生死,他可以什麼都不怕。
這番話仿佛起了效果,葉河終于冷靜了下來。
懸香門損失慘重,本就懷恨在心,如今三人隻剩下一個,全部都圍攏了過來。
一直站在最後面的中年人走出人群,“少年,我見你也是毫無修為之人,不如加入我懸香門,可饒你一命。”
葉河本就心情不好,居然有人主動撞了上來。
奪人修為之事,葉河從前并未做過,如今見了這群人,她莫名覺得這種行為實在惡心。
衆人憤憤不平。
“老天生人,憑什麼劃分三六九等?有靈根的人才有修煉的資格,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天道不公,是它逼我們的!”
“他們死在懸香門手中,不就證明我們是對的嗎!”
葉河啧了一聲,“雖然我殺人無數,可我是光明磊落的呢。”
“滾出去,慢一步,可就魂飛魄散了。”
後半句話是對着盛林鐘說的,她突然不想吃她了。
這倒是讓葉河想明白一件事,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到底是根基不穩,哪怕不提反噬,也極難長期留存己身。
所以隻能不停地殺戮,不停地掠奪。
太久了,久得葉河快要忘記,她的驕傲被碾碎前,也曾經被族人寄予厚望。
“就你們這群心比天高的烏合之衆,也配來問我?”
而後,葉河取出腰間袋子中殘餘的一小截斷香,問道,“你可願意,為我所用,殺你之人将無從生還。”
“當然,你不願意也沒關系,我想做什麼,你都無法反抗我的意志。”
當那節深藍色的東西出現後,中年人臉色驟變,眼神狠戾。
“還給我!”
當日黃泉娘娘敗于封豢山,懸香門從月老廟中匆匆撤離,不慎遺留了些許東西。
沒想到,竟是煉化後的一部分冰龍骨。
葉河笑道,“有本事就過來搶,不過我瞧着你一幅窩囊樣,定然是沒本事。”
中年男人寬袖被風鼓滿,怒道,“不自量力,你可知那是成仙期的修為!小子,你在找死。”
他點燃了手中的血香,不過那香的顔色是極淺的淡藍色,混雜了陰氣濃重的女子骨灰去制衡。
隻因為冰龍的力量太過強悍,純血龍香燃燒的那一刻就足以讓人爆體而亡。
一道聲音傳入葉河耳中,“把我的屍骨送回白龍洞中。”
同時,葉河手中的斷香無火自燃,磅礴的力量瞬間盈滿葉河的四肢百骸。
衆人驚詫不已,這少年是何來頭?小小年紀居然能駕馭得了冰龍血香!
中年男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不精彩,他身為懸香門門主,居然被一個同樣毫無修為的人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