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咆哮,黑色的水潮飛聚而來,肆虐八方。
“浪刃,雪山傾!”
直面攻擊過來的力量,葉河緩緩擡起了手,同樣的口訣。
“浪刃,雪山傾。”
巨大的浪濤崩天裂地,連星空都為之震顫,強大得過分。
成仙修為是冰龍的極限,卻不是葉河的。
兩股浪潮之力猛烈撞擊,兩相對比,男人的攻擊弱小得仿若溪流,瞬間被震散。
懸香門衆人具是一顫,踉跄着倒退,想要逃走,可在這樣強大的力量面前,這種行為實在可笑。
“轟”地一聲。
巨潮滅頂,驚悚的力道将在場的所有人拍得爆碎。
最後隻剩下口吐鮮血的懸香門門主,他身受重傷,若不是那隻香内的冰龍之力,他恐怕也落了個屍骨無存。
“不、不要殺我,我,我有很多血香,都給——”
葉河一腳踩在男人的臉上,強硬地打斷了他求饒的話語。
食指豎于唇邊,“噓。”
“死在我手裡,是你的榮幸。”
腳下用力,頃刻間踩碎了他的頭骨。鮮血炸開,迸濺到葉河的靴子上。
不過因着顔色通黑,不太看不出來。
剛剛的動靜太大,又有腳步傳了過來。
葉河看了一眼昏迷的伽嚴與汨川,皺了皺眉,紅厄鏡的唯一線索隻剩下汨川,他與伽嚴有交情,現在強奪伽嚴的身體不太明智。
關銀燭與雪紛紛趕到現場時,隻見到滿地的碎屍,血流成長河。
而汨川三人則躺在一旁,生死不明。
避開地上的血迹,雪紛紛提起裙擺走到他們面前,伸手探了探脈搏。
松了口氣,都還活着。
随即又心頭一緊,這滿地的屍體又是誰的手筆?
一聲輕笑響起,雪紛紛看向嘴角含笑的關銀燭,有些不明所以。
此刻的關銀燭握着葉河的手腕,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許神采,翻開他垂下的手指,掌紋走勢曲折,唯獨缺少了一條生命線。
“原來是你啊。”
怪不得他一直找不到,原來是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女魂男身,若非剛才無意中的一瞥,或許他還要再苦苦找上五十年。
雪紛紛轉過頭問道,“他們怎麼了,為何不醒?”
關銀燭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席地而坐,又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雪紛紛也過來坐。
“等吧,他們隻是暫時陷入了沉睡,一夜過後自會醒轉。”
“一夜……”
雪紛紛心中急切,“關公子剛才說過,前方的黑水河之下便是黃泉道,既如此,我可先去探路。”
一夜變數太多,哪怕找到大妖黃泉,也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得到救天光的方法。
她等不了。
關銀燭仰觀星象,“四星合,大湯也。此乃大兇之兆,雪姑娘,萬事急不來,要入黃泉,隻有你有這個本事。”
不過關銀燭沒告訴她,極緻四道,本不該出現在人的身上。
鬼門關中隻有漫長的黑夜,幽綠的鬼火飄來飄去,卻是毫無溫度的。
葉河本就是裝暈,可氣的是,鬼火還異常親近她,蹭來蹭去,癢得不行。
偷偷睜開一條縫,看到關銀燭跟雪紛紛都在閉眼小憩,才敢翻動身子。
汨川一向身着白衣,寬大的廣袖雪白柔軟,葉河偷偷鑽了進去把臉蓋住,這才好受些。
香香的,葉河睡了過去。
第二日,汨川醒來時,袖口處的衣服被壓住了,指尖所觸,一片溫熱。
上一次,也是這樣的觸感。
“汨川師兄,你終于醒了。”
雪紛紛一向清冷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欣喜,“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去黃泉道吧。”
葉河被吵醒,腦袋從袖子裡鑽了出來,打了個哈欠,看着滿地狼藉,故作驚訝道。
“他們怎麼都死了?”
汨川将葉河的頭扭過來,“别看。”
他轉向身旁的伽嚴,問道,“是因為靈魂威壓,所以你才回來了嗎?”
伽嚴點了點頭,他沒有法音的記憶,故而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清楚。
法音殺心重,或許是他犯下的。
關銀燭道,“雪姑娘,借符箓一用。”
雪紛紛将天光送她的符箓取了出來,他抽走五張。
“黃泉道與鬼門關不同,其上流淌的黑河水會腐蝕肉身。”
不多時,關銀燭将符紙裁剪成五個小紙人,對應的正是他們五個,随後分發給衆人。
“我們隻能将靈魂附在這上面,乘風而入。”
話鋒一轉,“可是紙人若毀,便會命喪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