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艦落地的時候,時間幾近淩晨。
米勒提前通知了莊園裡的管家,房間和洗漱用品,甚至暫用的更換衣物都已備好。
隻是即便提前知道了消息,在看見樞木朱雀時管家依然怔愣了片刻。
“這位就是第七騎士了,他隻住一個晚上。”
管家收斂情緒,沖幾人微微欠身:“請跟我來吧。”
停機坪距離莊園本身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坐車前往。
“米勒閣下。”遠處有人高喊。
衆人循着聲音望去——同樣是一隊全副武裝的軍人。所有人的戴着頭盔,唯獨打頭的那個光明正大的露着臉。
是安德裡亞斯·達爾頓,柯内莉亞的副官。
普洛瑞斯在修奈澤爾那看過這人的資料——是個很厲害的人物,身上背着赫赫戰功。聽說這人的功績早就足以晉升,卻甘為柯内莉亞的副手。
柯内莉亞和薩曼莎同為純血派的領軍人物,如果是為了私事,來的應該是同為近衛騎士的吉爾福德。怎麼來的是他?難道是這位終于打算自立門戶了?
除非……
“達爾頓閣下?”米勒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柯内莉亞的人。
尤其來的是達爾頓,而不是和他地位相等的吉爾福德。
“軍部幾乎把帝都翻遍了,也沒找到第七騎士——沒想到居然在您這兒。”達爾頓的态度不大嚴肅。
普洛瑞斯看了四周一眼。他們現在站在隊伍最側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被達爾頓吸引走,她輕輕用手肘抵了抵朱雀。見對方看過來,試圖用眼神詢問對方是否清楚情況。
樞木朱雀大概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也是,柯内莉亞作為純血派領軍人物,怎麼也不可能和一個11區人有交集。
普洛瑞斯又看看自己這邊——米勒的戰鬥力、身份地位可都不如握有實權的達爾頓。
達爾頓要真是沖着朱雀來的……她可真想不到什麼回旋的餘地了。
“達爾頓閣下不在軍部,陪在柯内莉亞殿下身邊,怎麼有空跑到我們公爵的私人停機坪上來?”米勒顯然也和普洛瑞斯想到了同樣的東西。隻是礙于兩方是同一個陣營,不好直接動手。
“柯内莉亞上将懷疑他是‘芬裡爾’,特命我來逮捕。”
“您不能帶走他。”
米勒的反應和普洛瑞斯是一樣的。
不過以普洛瑞斯目前的身份,在達爾頓面前還排不上号。對方也根本沒理他。
“需要我向您出示殿下親簽的逮捕令嗎?”
米勒抿了抿唇:“閣下誤會我的意思了——公爵有些話想問問他。不知能否給我們一些時間?”
達爾頓把眉毛一皺:“公爵,是要包庇?”
“請注意您的措辭!達爾頓閣下。”米勒見對方油鹽不進,态度也強硬起來:“即使是皇族,要指責一位公爵或是騎士有罪,也需要證據!更遑論他是皇帝陛下的圓桌騎士。”
如果矛盾的焦點不是樞木朱雀,普洛瑞斯幾乎要為這一幕拍手叫好了。之前準備射殺樞木朱雀的時候,米勒可是一點兒沒提朱雀是圓桌騎士的事。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您隻需要把人交給我就行。”
“達……”普洛瑞斯想硬着頭皮說點兒什麼,剛邁出第一步就被朱雀拉住袖子。她側頭,看見少年沖她搖頭。
什麼意思?
“我跟您回去。我相信帝國的律法會還我公道。”樞木朱雀自己站了出。
隻是他剛走到米勒旁邊時,被拉了一把。
“您可想、好、了。”米勒刻意加重了語氣,普洛瑞斯知道他是提示自己動手。
可達爾頓他們顯然态度堅決。就算樞木朱雀拒絕,他肯定也不會聽。說不定最後還是會演變成雙方動手。
要是米勒趁亂殺死朱雀,不但可以把殺死圓桌騎士罪名推到達爾頓身上,芬裡爾的名頭也會扣死在樞木朱雀身上。
畢竟米勒可不在乎朱雀身上,是不是真能研究出來教團的技術。
他隻是需要“好對公爵交代”就行了。
可她要是什麼都不做,之後又該怎麼向薩曼莎交代呢?
她正糾結呢,那頭達爾頓忽然又發話了:“索雷斯小姐,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閣下什麼意思?”
米勒:“索雷斯小姐可是近日才返回帝都,怎麼看都不可能是芬裡爾吧?”
“尤菲米娅殿下的醫療裝置出了些問題。巴特雷建議我們讓索雷斯小姐幫忙修理。走吧索雷斯小姐。公主殿下的身體經不起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