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二長老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他話裡話外的嘲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不精彩。
五條正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在我心裡,稱得上對我有恩的隻有悟大人。”
腐朽的老者徒勞地張了張嘴,他想說那個男扮女裝嫁去禅院家的毛頭小子丢了五條家的臉,他想說除了實力那小子從來不顧家族死活有什麼可值得尊敬的?
但他的理智時時刻刻提醒着他,前者是禁忌中的禁忌,絕不允許再被提起;
後者說出來,在場這些把五條悟當作神子來信仰的年輕咒術師們會如同餓狼撲食一般,一起撲上來狠狠揍他一頓。
“等着瞧吧,”他不甘心地嘟囔着,“那小子成天和禅院家的小子混在一起,早晚要鬧出事來。”
“這就不是您該操心的了,”正平的弟弟、旁邊看熱鬧的正人大着膽子怼了他一句,“悟大人可不會不管我們。”
*年輕一代的秘密集會
布下層層結界的小房間裡,十幾個年輕人各自手裡捧着一沓報告,仔細地翻閱着。
唯一沒有在忙的人是五條悟,隻見他悠閑地枕在禅院惠的大腿上,臉上戴着簇新的覆面——這次上面的咒文是銀藍色的,低調而不失華麗。
他食指指尖頂着一個從黑發青年懷裡摸出來的手鞠,熟練地讓它在自己左右手的指尖上來回跳動。
禅院惠忍了又忍,終于在手鞠又一次躍到他手裡的資料上時,忍不住一把将資料扣在他頭上。
“笨蛋悟,你不願意看就算了,但不要打擾我看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悶悶地辯解。
“……你看我像個傻子嗎?”惠不加掩飾地瞪了他一眼,周圍立刻傳來了其他人的低笑聲。
“惠~你聽,他們在嘲笑你~”他假模假樣地告狀。
禅院惠滿頭黑線,擡起資料又拍了他一下,“你搞清楚,他們到底是在笑誰啊!”
其他人頓時又笑作一片。
五條悟絲毫不覺得尴尬,他坐起身,拿起資料随意翻看起來。
禅院惠則看向後來的五條正平,“正平君,小梅那邊怎麼樣?”
小梅是正平最疼愛的妹妹,兩年前嫁給了他的好友灰原傑。兩人婚後定居在了曲樂城,是人人羨滟的神仙眷侶。
到了而立之年的男人臉上帶着喜氣,“她很好,剛生完孩子就能下地走動了,傑正在陪着她。”
“恭喜恭喜!”大家紛紛向他道賀,五條正平的笑容更大了,就連眼角的皺紋似乎都在跟着笑。
“我明天帶你去看她,正好最近不怎麼忙,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五條悟難得體貼道。
正平驚喜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衆人又寒暄了幾句,很快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加茂哲是誰?”五條悟指着資料裡的一個名字問。
禅院惠想了想,“是加茂家的少家主,術式是‘赤血操術’,現任家主是他的父親。”
“你認識他?”
“我碰巧救過他一次。”
“這裡寫着他和他父親打了一架,差點兒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是的,就是那次。加茂家主支持參加禦前比武,他本人卻十分反對,所以兩人就打了一場,說是誰赢了就聽誰的。”
“……所以是誰赢了?”
“當然是加茂家主。加茂哲隻有十四歲,術式都還沒開發完全。”
“還有這裡,”五條悟指着另一頁上的報告,“藤原妃就是京子的那個什麼表姐?”
“是的。”禅院惠皺了皺眉,“我正要和你說這個。”
“報告是京子交上來的,裡面提到了三件事。
首先,天皇是下定了決心要讓咒術師參與禦前比武,今年因為地動的事取消了比武,但明年他一定會舊事重提。”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五條悟擺擺手,并不太在意,“表演賽而已,不是什麼大事,還不如天元這個咒術師來得有趣。”
“這倒也是。”禅院惠表示認同,“第二就是關于天元的情報太少了,我已經派了人去調查,但恐怕不會有多少結果。”
“沒關系,這件事交給我吧。”白發青年自信滿滿地攬下工作,随後迫不及待地同他研究起有關藤原妃的記錄。
“第三,你看這裡寫着——藤原妃的額頭上有一條線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