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琛冷哼一聲:“那日又不是隻有我一人帶她去,怎麼隻尋我的不是?”
“該怎麼讓他們閉嘴,是你的事情。”
魏祾漫不經心地說着,手中那細長的茶針已深深沒入了桌面。
裕康郡主武藝不俗,曾當街把有眼無珠調戲她的流氓纨绔打得鼻青臉腫。等負責維持治安的兵馬司趕來的時候,那人已讓她打得隻剩一口氣了。
白曉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再看向魏祾的眼中浮起一絲懼怕。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還有最後一件事。”魏祾淡淡開口道:“不論你出于什麼目的接近平陽郡主,從今日起你都要記住一件事。”
“——離她遠點。”
*
在自由與兄長之間,孰輕孰重自不必說。楚渺渺最後還是苦着張臉,選擇攜家帶口地入宮居住。
對這個決定楚滄浪雖詫異,但權衡之下也覺得入宮是個不錯的選擇。不說别的,光是門禁森嚴這一條,估計也能讓自家妹妹收一收性子。
于是楚家人向聖人請求入宮居住,聖人也非常慷慨地為他們安排了居處和仆從。就是這宮苑好巧不巧,與東宮僅有一牆之隔。
楚滄浪忍不住歎氣:“如今和東宮僅有一牆之隔,從沒想過與太子殿下竟這般有緣分,也不知是好是壞。”
“是孽緣啊。”楚渺渺感歎。
“是啊,當初你若是不招惹太子,我們哪裡會有今日的煩惱呢?”
楚滄浪掩唇清咳了兩聲,面上則是掩不住的疲憊。楚渺渺看着兄長,心裡盈滿了愧疚與歉意。
臨行前母親還特别囑咐了要她多照顧兄長,可入京之後她隻顧着自己的事情反而忽略了為兄長尋醫一事。太子說得沒錯,她确實是做事情欠考慮,忘記了自己行事不穩反而會為身邊在意的人招來麻煩。
就在兄妹兩人說話時,魏祯帶着五六個宮人擡着幾簍銀絲碳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
楚家人微微躬身行禮,魏祯虛扶了一下,說道:“世子尚未大好,不必多禮。這間宮苑與東宮僅一牆之隔,父皇特命孤來照料世子、夫人和郡主。世子體弱,恐寒氣侵體,故多送了幾簍銀絲碳來。若有任何需要,還請世子莫要客氣。”
“多謝太子殿下關懷!”
若不是怕失禮冒犯,楚滄浪都恨不得握着魏祯的手滿含熱淚地再三表示感激之情了。在平州時因渺渺的不懂事而得罪了太子殿下,可殿下能摒棄前嫌,對他們這般照顧,怎麼不讓人的心中充滿感激呢?
楚渺渺挑了挑眉,沒想到太子殿下心還挺細。
“此外,孤有一件事情想請平陽郡主幫忙。”
楚渺渺的眼睛一亮。這不正是一個向太子殿下表真心求原諒的機會嗎?
“好呀,有什麼我能做的,殿下盡管吩咐便是。”
正急于在魏祯面前刷好感度的楚渺渺連一瞬間的猶豫都沒有,滿口答應了下來,那急切程度就好像害怕下一秒魏祯就改了主意一樣。
對楚渺渺的态度,太子殿下表示非常滿意。
“年節就快到了,宮中上下都要布置起來。隻是越近年下事務越多,孤一人分身乏術,所以想請平陽郡主幫忙布置一下東宮。”
“……”
此時楚渺渺有些後悔答應得太快了。
“這畢竟是東宮内務,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吧?”
聽得此話,魏祯的面上浮起了三分不悅,言語中也多了一分尖銳:“看來平陽郡主的真心也不過如此。”
這就是在提示楚渺渺他還沒有忘記當初的平州之仇,能不能讓他徹底忘記兩人之間的過節就看她的真心如何了。
如此一來,盡管覺得很不合适,楚渺渺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
“隻是有不到之處萬望殿下海涵。”
“郡主自謙了,孤相信郡主一定不會讓孤失望的。”
“……”能不能不要再給她戴高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