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青瀾落座,小心地看了看周圍,确信無人盯着,才低聲向紫璇道:“我剛剛趁着無人,故意繞到後廚去看,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紫璇還在回想剛剛和蘭心的對話,便脫口而出:“莫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營生?”
“不是,”樂青瀾神神秘秘地搖了一下腦袋,“你看這裡,所有的侍者都是女孩子,一個男人都沒有,可後廚上卻全是男人。”
“這也說的通啊,後廚都是力氣活,男的來幹也正常。”
“你說的對,光是這樣肯定沒什麼。不過,我雖然隻匆匆瞧了幾眼,但那些男人,不論是做什麼的,都被下了藥。”
“下藥?”紫璇皺眉,為什麼要給夥計下藥,“你确定嗎?”
“确定,所有人都看着有氣無力的,雖然在幹活,但沒多少精氣神,表情大多麻木,再不就很痛苦。”
紫璇暗暗點頭,這裡果然不正常,然後把自己打聽到的也說給她聽。
大廳看似清雅惬意,實則密不透風。每當有食客進來或是起身,總會有附近的女使過來陪同。樂青瀾剛才能夠溜到後廚,也是靠編謊話加腳步夠快,這才甩掉尾巴朝禁區看了幾眼。
暫時還不清楚這裡的水有多深,兩人不敢輕舉妄動,便還是裝作一般食客的樣子,品評酒菜。
待吃得差不多了,兩人正準備起身,蘭心立刻上來,殷切問道:“兩位姑娘對我家的酒菜可還滿意?”
“菜色果然有新意。更難得的是蔬菜新鮮,清爽入味。你們家的大廚莫不是從江南請來的?”紫璇道。
“姑娘好見識!我們東家出自錢塘,這些菜的做法有大半是她研究的,故而還保有江南的特色。”
“這果竟有柑橘香味,聞起來香,喝起來更有滋味,比起一般的米酒更勝一籌。”樂青瀾則說。
“果酒最受姑娘們的喜愛,為了就是這唇齒留香。”
樂青瀾從錢袋中摸出銀子準備付賬,蘭心卻退卻了:“兩位肯來賞光便是我們的榮幸。如果今日這餐姑娘們還滿意的話,以後常來就是。”
“那怎麼行,就算你們家大業大,不在于這些許銀子。我們倆卻不敢白吃白喝。”
“姑娘太客氣了,既然如此,那小女便鬥膽提個請求。”蘭心嫣然一笑,“我們掌櫃的想請二位借一步說話。”
樂青瀾和紫璇對視一眼,小心問道:“掌櫃的?她有什麼事嗎?”
“我也不清楚,她專門差我來請,還望兩位姑娘賞光。”
樂青瀾咬了咬下唇:“既然掌櫃的相邀,我們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由蘭心引路,兩人順着扶梯一直上到三樓,繼續沿着樓梯往裡,便有另一名女子迎了出來,她年紀比蘭心要大一些,穿着打扮也更為精緻。
“兩位姑娘肯賞光,是我們木蘭閣的榮幸。”她說着客氣話兒,把樂青瀾和紫璇往包間裡面讓。
兩人自然地道謝、落座。
“不知掌櫃您叫我們前來,有什麼吩咐?”樂青瀾先道。
“不敢不敢,小女名叫碧荷,不過是個受東家委托、幫他看店的一般人,哪兒敢吩咐兩位姑娘。”她端起面前的茶壺,倒了兩杯茶,“請二位來,是為了前一日,這位姑娘……”一杯放在了樂青瀾面前,“赢下了我家主人在城中設下的擂台。”另一杯放在紫璇面前,“這一位接打暗器的手法亦非尋常人能及。我家主人愛才,昨日邊說要設法延請二位去他那裡做客,不想我們有緣,兩位姑娘竟然先到我家店裡來了。”
果然來了!樂青瀾又和紫璇對視一眼,紫璇微微颔首。樂青瀾回道:“原來城中的擂台是你家主人的手筆!”
“是啊,我家主人有意延攬人才,擂台已經擺了有一陣子了,也遇到了一些會武的可用之人,可像二位這樣又年輕又武藝精熟的女子實在不多見,主人聽說後,十分向往,要我務必将二位請去,和他見一面。”
紫璇端起茶杯,假裝呷了一口,餘光則瞟向身邊的樂青瀾,向她遞眼色。
樂青瀾也和她一般心思,不敢碰那茶,而是試探道:“看來你家主人的産業不止這家酒樓,否則要那麼多會武之人做什麼?”
碧荷沒有否認,笑着說:“生意生意,自然是生生不息才有意思。一家酒樓的出息有限,肯定還要找些别的營生。”
紫璇順着她的話點了一下頭:“你家主人經商的頭腦不錯,若是隻買賣酒菜,确實不可能造起這般富麗堂皇的酒樓,也付不起比别處高出不少的工錢。”
這一下試探的意味更加明顯,但碧荷隻是點頭,仿佛她說的就隻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我家主人志向遠大,兩位姑娘若是有興趣,不如随我去見一見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