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在一旁直搖頭,歎了句:“石頭,果真的是石頭。”
林靜靜一時語塞,該如何忽悠宣墨?總不能告知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真實目的吧?那是犯曆劫司大忌的,也會影響他渡劫。
林靜靜摸着額頭,琢磨了許久,憋出了一句:“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情欲這事很難人為去控制,一旦對人心動,便無法再收回。”
宣墨眉頭一皺:“難不成阿靜對誰動心了?亦或是,曾經對誰動心過?”
“啊?我?不曾,也不會,怎麼會?!”林靜靜慌亂擺手。
見林靜靜否認,宣墨皺起的眉頭才舒展開道:“那你是如何知曉這些的?”
“話本子,話本子上看來的。”林靜靜胡謅道。
“莫要去你師姐那般看那些影響你心境的話本,修行講究清心寡欲。”宣墨直接将錯歸到了雲茗頭上。
這波誣陷雲茗也不算白挨,她主峰上确實藏了不少宗門禁物,話本子這些凡間之物也沒少藏。
“是,徒兒知錯。隻是,師傅莫要輕視情愛的可怕,心裡那個情字一旦起了,便再也抹不去。風險實在太大,還請師尊慎重。”林靜靜急切道。
見林靜靜這般神色,宣墨似是放棄了那個念頭,思索了許久:“那便取濫殺之欲吧,我宣墨最厭惡那些胡亂殺生之人,做人也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想好了?”鎮長看了眼宣墨,又瞥了眼林靜靜道。
林靜靜仔細權衡了一番,确實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不論是川淵還是宣墨,都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兩人不約而同堅定點頭。
鎮長摸了摸胡子,而後單手搭在宣墨的胳膊上:“好,那便如你們所願,取濫殺之念為引,”
話音剛落下,宣墨胳膊上那兩道咒文便消失不見。
林靜靜抓起宣墨胳膊打量了半天,驚呼道:“這便成了?”
“那是自然,難不成還有假?”鎮長開懷大笑道。
“真是神了……”林靜靜感歎道。
宣墨抽回胳膊,朝着鎮長行禮道:“宣墨謝過鎮長。”
“小事一樁,既然遇上,也是緣分,我隻是順應了大道罷了。”鎮長摸着胡子,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隻是笑罷還是認真道:“記住,惡咒并非消失,隻是不起濫殺之念便不會出現。若是你起濫殺之念,且真付諸行動,那需承受的代價,是百倍千倍,你可記住了?”
“晚輩記住了。”宣墨颔首道。
既然惡咒已除宣墨同林靜靜二人便行禮告退。
隻是還未走出院子,又被鎮長喚住。
“鎮長是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林靜靜疑惑。
隻見他站在院子中央,目光落在山下,輕笑道:“這次你們帶回來的小友,似乎是有犯戒之人。”
林靜靜吓得脖子一縮,難不成是有哪個不開眼的,在陣内無故使用法術了?
她小時候因為這事,可沒少吃苦。
“應當是你另外兩個徒弟吧。”鎮長雙手置于身後,朝着宣墨笑呵呵道。
宣墨眉頭一皺:“雲茗同五明?”
“正是。”鎮長點頭道。
宣墨一副了然的表情,而後道:“我會讓他們上山領罪。”
“那便最好不過。”鎮長滿意道。
兩人以為并無其他事,轉身又要離去,又被老者喚住。
“還有一事。”鎮長慢悠悠道。
林靜靜已有些不耐煩:“你莫要再捉弄我們,有何事一次說完便可。”
“靜丫頭你這急躁的脾氣,經曆了這麼多磨難,還未改好。”抱怨了一句後,他伸手指了指林靜靜腰間那串葡萄。
“葡萄留下吧,也不知為何,我這葡萄藤老不結果,把他們挂上面,指不定到夏天能結出些葡萄來。”
“不成!”林靜靜還不曾開口,宣墨卻往前一攔,堅決道。
“你這臭石頭,真不懂事,能留在這裡,是他們莫大的機緣,你且先聽聽他們的想法。”鎮長白了一眼宣墨道。
林靜靜将葡萄置于掌心,解了他們的禁言術。八隻葡萄霎時炸開了鍋。
“主人主人,我要留下。”
“主人主人,四葡好喜歡這裡的味道。”
“主人主人,我想要在葡萄藤上玩耍。”
八隻葡萄,一隻都留不住。
林靜靜歎了口氣,将葡萄遞上前道:“那便有勞鎮長了,他們話有些多。”
“不礙事,我老了,喜歡熱鬧。”說罷鎮長一個轉身。
林靜靜同宣墨一個晃神,便發現眼前的院子和鎮長都已消失不見,隻餘下兩人站在山道之上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