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多蘿西點點頭,神情有些耐人尋味,“她的目的絕對不僅僅如此——她一定是抱着一箭雙雕的念頭上場的。”
艾瑪嚴陣以待:“有證據嗎?”
“沒有啊,我是直覺派!”
艾瑪瞠目結舌:“……你是怎麼做到臉皮這樣厚如城牆的?”
多蘿西心安理得地接受艾瑪的贊賞:“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她說着,一隻手觸碰上門把手,姿态松散,看上去毫無防備。
刹那間,一片銀光擦着多蘿西的脖頸飛過,銀發少女甩開門,敏捷地躲過這一刀,不滿地抱怨:“啊,你果然背刺了——真麻煩!”
艾瑪聽了一陣悚然,心中推測着多蘿西發現自己的背叛的原因,但她理智地沒有出聲暴露位置。
她挽了個漂亮的刀花,把手上的那兩把小刀都沖着多蘿西丢過去,暗自心驚——
多蘿西一直都以嘴皮子的滑溜見長,沒想到她的閃避能力也這麼強!
艾瑪這下沒有再猶豫,從圍裙衣兜裡掏出一把木倉,隐隐的硝/煙味彰顯着它并非一個模型或者擺設。
多蘿西在遠處就看見那把漆黑的木倉,“果然是木倉!看那隐隐約約透出的形狀我就猜出來了!”
艾瑪感覺自己快要忍無可忍了。
——見鬼的,她就不能閉嘴嗎?!
很顯然,她不能,畢竟她靠自己優秀的口才為生,在幹架的時候說話也是她的戰術之一。
不過這樣的幹擾也有一些好處——
艾瑪自我安慰。
至少,她能夠準确地知道多蘿西的位置。
艾瑪給木倉上膛,輕巧地按動扳機,強大的後座力讓她的手臂麻痹了一陣子,巨大的聲響讓她不禁擔心這陣響聲會不會吸引無關人士的注意力。
但子弓單穿過走廊盡頭的牆壁,在牆壁上留下一個邊緣發黑的弓單孔。
……該死的,浪費了一個子彈!
她應該想到的——這又是一個詭計!
但這是怎麼做到的?
聯想到多蘿西先前說的關于怨靈的事情,艾瑪有了兩個猜想——
有可能是多蘿西和怨靈合作,讓怨靈給自己的射/擊制造了某些阻礙。
或是多蘿西自身的能力。她制造了某種幻象或者把自己的聲音留在走廊盡頭,以讓艾瑪誤認了多蘿西的位置。
同時,艾瑪驚悚無比地感受到,自己和多蘿西的地位已經悄然發生了轉變——
原先,她是那個隐藏在暗處的獵手,而多蘿西是已經暴露了蹤迹的獵物。
現在,她站在濃厚的幻象之中,分不清幻象與現實,甚至搞不懂獵物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讓自己成為了那個被捕捉的獵物。
艾瑪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技不如人。
在她做好心理工作,準備放棄多蘿西這個棘手的家夥去尋找艾斯的那一瞬間——
很難說這一刻發生了什麼,艾瑪隻覺得隐隐聽見了人類的呼吸聲,下意識進入戰鬥狀态,準備用自己平庸的肉/身力量回擊。
沒有機會。
她來不及對偷襲者揮上一拳頭,就眼前一黑,被對方幹脆利落地敲暈了。
等到艾瑪醒來,已經處在廚房背後的一個暗室内,身後被用鋤頭暴力開鑿了一個大洞,露出背後的那個鐵門——不如說是一塊平平無奇,隻是用來遮掩的破舊鐵闆。
她把宅邸的地圖在腦子裡回顧幾番,還是沒找到這樣的通道。
等到艾瑪把自己整理得沒那麼狼狽了,她才優雅地站起身,準備研究研究這扇門之後的神秘通道。
門突然被打開了,灰頭土臉,幾乎稱得上面目全非的黑發少年探出頭來。
他迎上艾瑪估量的目光,似乎有些無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發現自己開鑿的那個墓穴時啊。
艾瑪思忖了片刻,模仿着傑克和多蘿西,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你好啊,親愛的艾斯小先生。”
那可就很有意思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