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又過了數天,天上忽然飄起雪來。鵝毛大的雪花在窗外紛紛揚揚地飛舞,溫暖的火焰在屋内噼噼啪啪地跳動。
老婦人坐在老舊的木椅子上,披着厚厚的鵝毛絨毯子,與一個發色如火般鮮豔的孩子待一起,相互依偎。
“旗木朔茂,那是個壞家夥嗎?”她嘴裡念着陌生的名字,擡頭問像是她的老祖母的人。
街上的消息已經傳了個遍,名叫“旗木朔茂”的人主動放棄了任務。他現在有了新名字——“忍者的恥辱”。
老婦人眯着眼睛,正慈祥地笑。她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字,擡手撫摸孩子的腦袋。
小孩子望着窗外的雪,從椅子上跳下去。她待不住了,她好奇這個村子,好奇那些消息,好奇在炎熱的夏天下起來的大雪。
“我可以出去一趟嗎?”她問。
“去吧,我的小玖辛奈。”老婦人仍然笑着。
她的小玖辛奈穿上外套,戴上有白色絨毛的、好摸的帽子,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用一根繩連接起來的一小對紅色手套,将它套在手上。玖辛奈出門了。
兩個棕色頭發的大人站在路邊,身上都裹着棉服。兩隻大狗卧在他們腳旁,耳朵高聳,用尾巴将地上的雪掃出一個小坑。
“他們說,旗木大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分心去和一個女人跳舞。”其中一個拿着張照片,照片正面朝下,所以小孩能夠看到。
照片裡有一個橙頭發的男人,和一個紅頭發的女人。他們都很漂亮,穿着華麗的衣服,緊緊握着對方的手。
“這照片很明顯是假的。”另一個大人抱着膀子,“紅頭發的早都滅絕了,怎麼可能跑來跟旗木大人跳舞。”
吸鼻涕的小聲音響起,大人注意不到,但狗聽得很清楚。它們都連忙爬起來,黃色的狗搖着尾巴去舔小孩的臉,嘗到鹹鹹的淚珠。
白色的狗咬住大人的褲腿,含糊地叫:
“犬冢爪,看看你幹的好事!”
他低下頭看見他憤怒的狗,也看見紅頭發的小孩,明白發生了什麼。一旁的人拍打他的腦袋,說:
“對不起啊小姑娘,他說話都不過腦子的。”
“是是,不要在意剛剛的話啊。”大人雙手合十,彎下腰去看孩子的臉。
大人和狗還有話要說,但玖辛奈撒開腿跑走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隻是一味地跑着,把呼喊和汪汪聲甩在身後。
她漸漸地累了,發現自己停在一家超市前。門口的牌子上寫着新貨物,包括暖水袋、電熱毯、羽絨手套,和一整箱制作雪人的工具套組。
她摸進自己的口袋,戴着小紅手套的手摸不出還有多少錢,但她敢肯定自己帶的零錢很少,隻夠買那麼多東西中的一樣。
小玖辛奈期待有一個自己的小雪人,可她想起了老祖母皺巴巴的手。于是她走進店裡,來到羽絨手套們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視線是模糊的,使她看不清哪一對的款式最好看。玖辛奈将眼睛眯成一條縫,努力地辨認它們。
“你好,我以前沒見過你诶。”
一個小孩把頭探了過來。他的頭發是金色的,就像太陽的光,看得玖辛奈呆住了。
“啊,你哭了嗎?”小孩向她伸出手。
玖辛奈不想要關心。她從貨架上抓住兩隻手套,跑到結賬處,埋頭交出幾張鈔票,然後就踏出超市的門。
在溫暖的家中,老婦人看着顔色不一樣的兩隻手套,不由得笑起來。小玖辛奈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盯着自己的靴子。
“謝謝,我很喜歡。”她戴上一綠一藍的手套,捧住孩子凍得發紅的、可愛的小圓臉,親了親她的小鼻子。
之後,玖辛奈抱着一杯熱牛奶,坐在自己的小沙發上。她感覺暖和多了,又想起自己一路上的見聞。
“旗木朔茂既在任務過程中找别人跳舞,又在最後放棄了任務嗎?”
“不,那是兩個人。”
“這個村子裡,有兩個‘旗木大人’嗎?”
“嗯。”老婦人看向窗外,“有兩個旗木,也隻有兩個旗木。”
“他們,和我們一樣嗎。”孩子往沙發裡縮。
“也許吧。”她摸摸玖辛奈的腦袋。
玖辛奈記住了旗木。她喝下一口牛奶,眨眨眼睛,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