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當然是指對于表白的回答。
“給我些時間,讓我好好想想。”他把頭埋在被子裡,“我記得你族裡還有不少事吧。你可以先回去,這有我就行。”
“……哼。”泉奈推開門走了。
“咔。”門又響了。
“怎麼又回來了?”從被窩中探出一雙眼。
“剛才有個傳信的,說那個生病的請你去議事。”留下這句話,宇智波泉奈就離開了。
這回是真走了。
*
婦人端坐在桌前,還有一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男孩,應該是她的兒子。
“您來了,火影大人。”牧雲姬笑了笑,眼神十分禮貌,沒有在輝響脖子上的紅印停留。
“現在是晚上十點鐘吧,什麼事這麼着急?”
“我還記得您數年前護送過我,您是個很好的人……”
“不咳嗽了?”輝響不想聽她慢慢扯。
一旁假裝自己是個木樁的小子有些着急,開口道:“我娘……母親大人她為了跟您談事,給自己灌了三碗梨湯,這才好些了。”
梨湯能解毒?
“這樣啊,那抓緊說正事吧。”輝響内心存疑,但沒直接指出來。
“其實……”牧雲稍稍停頓,離開了座位,然後“庫差”一下來了個土下座。
“這是做什麼?”輝響起身,往旁邊移了幾步。
他可不受這個大禮。
“娘!”男孩想竄過去扶,被母親喝止了,不安地站在原地。
“所以?”
“染晴雖然不甚聰慧,但他是個聽話的孩子,請您收下他吧。他什麼都不知道,死的隻要我一個就好了。”
“你不要這個孩子了嗎?”輝響眨眨眼,好像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您應該清楚……我是‘神’的信徒,我不能背叛。大名頗有手段,我擔心他能詐出信息,不得不出此下策。”
“娘,你在說什麼?在說什麼啊?”她兒子還蒙在鼓裡,驚疑不定地反複問着。
“含有毒藥的食物沒通過檢查。至于這毒,還是我自己找到、自己服下的。”牧雲擡起頭,露出一個悲怆地笑容。
令人驚訝的是,她迅速轉換了表情。
……既陽光又燦爛,與不知多少年前的如出一轍。甚至,他都能感受到那年下午的風。
可惜美好的東西總是易逝,這個笑容也如昙花,隻是一現,便消失了。
“帶他離開吧。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
說完這話,便消耗了牧雲姬全部的氣力,一頭紮在地上。
“不能背叛……不能背叛……”
所謂的‘神’,也就是那個狗屁天皇,實在是害人不淺。洗腦技術如此高超……她丈夫就是因為想去見天皇自焚而死的。
“大概是毒已經侵蝕神經了。”輝響冷靜地說着,他并不清楚自己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
“娘?”染晴抖了抖,望向輝響,急迫地發問,“您能治對吧,火影大人,對吧?”
沒有回答小孩抛出的問題,他蹲下來,将兩指伸到牧雲鼻尖。
沒有氣流。那雙漂亮的玫紅色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她已經死了。”旗木輝響作下了判決。
……
沒有想象中的哭天搶地,大家都不作聲。
小孩明白母親是為了他,沒法埋怨母親。也明白不是火影不想治,是母親不想活。
沒有可以發洩情緒的目标,也沒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他不得不堅強。
至于輝響,他單純是覺得自己不在乎。
這會也不管是在哪了,站着就開始在腦内分析“毒能被檢查出,是不是說明天皇勢力并沒有那麼大”、“牧雲是否有留下可用信息”之類的。
“咱們一起哭吧。”
小孩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引到了輝響疑惑的眼神。
“我哭什麼?我和牧雲姬又不熟,你如果說讓我為斷掉的線索哭一下,可能還合理點……”
“你看上去很難過。”
“……哈哈”
“嗯?”染晴懷疑自己剛才幻聽了。
然而,越來越大的聲音否定了幻聽這一猜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輝響放聲大笑着,那是一種絕對會被宇智波認可的笑。
火影的笑,或許是用來代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