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錦織兮站在公共電話亭裡,一遍又一遍地摁着熟悉的号碼,微弱的燈光照的她小臉蒼白,蒼藍色的眸子夾雜着無法言說的哀傷,如同白玉蘭花般脆弱地不堪一擊。
醫院這邊,幸村精市檢查完身體回來才注意到靜音的手機震動個不停,他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接通。
“迹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溫和清雅的嗓音。
他穿着藍白條紋的病号服,站在了窗邊,望着外面無盡的夜色,鸢紫色的瞳仁透着淡雅的溫柔,讓沐浴在他身上的月光都失了顔色。
迹部景吾裹着浴巾,頭發濕漉漉地,神情慵懶,“關心關心你身體怎麼樣了?”
幸村精市的臉龐白皙如玉,他的瞳孔一顫,孱弱的肩膀險些沒有站穩。
“咳咳咳~”
“咳咳~”
可能是心緒起伏的太厲害,低啞的咳嗽聲壓抑不住。
迹部景吾蹙眉。
幸村精市捂着唇,平複着心情,臉色蒼白,虛弱道,“抱歉,有點兒着涼了。”
迹部景吾攥緊手機,之前還想要幫她遮掩遮掩,現在還是不受控制地心軟了。
“我有她的下落了。”
幸村精市唇角輕勾,目光哀傷,肯定,“她果然去了東京。”
是因為那個人嗎?
“嗯。”迹部景吾語氣沉重,“她還不知道你生病住院的事。”
“告訴她也隻會讓她白白擔心。”
迹部景吾道,“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對她狠,對自己更狠。
幸村精市淡笑不語,并沒有主動解釋,反而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她,還打網球嗎?”
向來儒雅驕傲的人第一次小心翼翼地低頭,試探。
迹部景吾唇角微抿成一條直線,一時之間竟然看不出來他的喜怒。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先問問她過的好不好。”
委婉,卻犀利的問題。
幸村精市微笑,笑容令人如沐春風,“隻要她還在打網球,就不會過的很差。”
溫和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讓迹部景吾遍體生寒。
他徹底沉了臉色,“幸村!她是被你親手驅逐出立海大的。”
事到如今,你就沒有一點兒愧疚嗎?
“那是無奈之舉。”
“無奈之舉?你們網球部捅出的簍子要她來承擔後果?”迹部景吾譏諷地反問,“她是人,不是個隻會模仿你打網球的機器。她就沒想過她會怎麼想嗎?”
幸村精市歎氣道,“小兮兒不會這麼脆弱~”
“······”迹部景吾。
我總算知道你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還能被人橫空而入的原因了。
“我能問問你是在哪裡遇到的她嗎?”幸村精市句句不離她。
“本大爺還以為你不會關心呢。”迹部景吾鼻孔出氣,冷哼一聲。
“怎麼會?”幸村精市淺淺一笑,“難得你幫我找到人了。”
“······”迹部景吾。
本大爺就不應該幫你。
“她現在在哪兒?”幸村精市看似溫和,卻話鋒直入。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謹慎地問出口,“找到她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心裡那股不詳的猜測漸漸成真,莫名地不安。
“擔心我會做什麼嗎?迹部。”幸村精市柔和一笑,似乎對他私下揣測不以為意,“我現在還不想讓她知道我住院的消息,所以你知道的,我隻是想要看看她過的好不好。”
“······”迹部景吾。
你剛不是還說她應該過的不錯嗎?
你但凡坦承點兒,當初她也不會···
“你知道青春學園嗎?”
“青學?東京都大賽的冠軍?”
“······”迹部景吾黑線。
故意的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
幸村精市似乎已經看到電話那頭迹部的臉色了,溫柔一笑,周圍的景色都黯淡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
“······”迹部景吾。
鬼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幸村精市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打趣道,“不過,如果不是因為你堅持讓二軍上,都大賽的冠軍也不會是青學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學校了。”
迹部景吾嘴角微抽。
本大爺謝謝你啊!
差點兒被安慰到。
“手冢好歹還在青學,人家怎麼就名不見經傳了?”
你這自大的毛病和本大爺不遑多讓好不好?
不,本大爺也沒你那麼誇張。
“把手冢這樣的人埋沒到國三才能出頭,不是名不見經傳是什麼?”
“傳統點兒有時候未必是壞事,立海大之前出事不就是因為鋒芒太露了嗎?”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雖然很想謝謝你的關心,但你的意思是青學可以和我們立海大比?”
這真是個好問題。
迹部景吾沒回答他,而且秉持着兩家網球部的友誼不翻船的原則,迅速地轉移了話題,“本大爺可沒這麼說,你是不是生病了才會想太多的?”
幸村精市笑的燦爛,堪堪比太陽,背後的百合花朵朵盛開。
“聽說冰帝給我們遞了練習賽的申請?”
“······”迹部景吾黑線。
誰幹的這麼不華麗的事情?
“可能是監督提議的吧?我得回去問一問,正選已經這麼忙了,哪還有時間還成群結隊地往神奈川跑?不過你現在也不在隊裡,我還是直接跟真田說吧。”不露聲色的反擊回去。
找虐對練習沒有任何作用,還容易打擊到大家比賽的自信。
不過冰帝的正選,确實有些飄了。
立海大作為對手,在這點上最合适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