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路過二樓時還遇到了正往樓道走的一個男孩,趙文舟隻很輕地掃了他一眼,便繼續往上走了。
樓道内很暗,樓梯乍一看也幾乎是一個顔色,趙文舟一步沒踩穩險些摔一腳,幸好扶住了欄杆,飛快地站了起來。
他額頭出了些汗,心底有很不好的預想。
但這預想之外,他卻很快确認了剛剛看到的那個男孩,是和相巽一個房間的。
似乎就是江嶼口中,相巽“帶”的人。
行至四樓,幾人還沒來得及停住片刻,就都愣在了原地。
趙文舟甚至險些沒忍住,又幹嘔幾聲。
江嶼和林宣也都面色慘白地看着樓道不遠處的情況。
這場景...該怎麼形容呢...
404的一個男人正被吊在天花闆上,他的脖子撕裂出好大一個口子,手腳都垂着,還都在往下滴着血。
而脖子的裂口處被體重壓着,甚至快要斷開,血肉模糊之間,幾乎能看到撕開的皮肉連接,鮮紅的肌肉以很微弱的幅度顫動着。
他的身體被風吹片刻,原本側着的身體就轉了個角度,面目直直對着幾人。
他還是瞪着眼的,眼框内已經全是血色了,同時還伸長舌頭,舌尖垂到了脖子的位置。
最令人作嘔的,還是空氣裡彌漫着的血和酒混合的氣息。
趙文舟終于是忍不住,轉過身,在一秒之内确認了垃圾桶的位置,立馬蹲下往裡面吐了出來。
江嶼被震得往後退了一步,神情僵硬,林宣則也是面色凝重。
等三人修整片刻,趙文舟靠着牆,躲在江嶼背後避開那具屍體,三人僵持在原地時,405的門咔一聲打開了。
趙文舟從江嶼雙腿的間隙裡瞥見黑色連衣裙的尾端,被男人的身體擋住。
但這一瞥之内,他卻忽地看到那條連衣裙下紅色的鞋子。
紅舞鞋!
他定睛一看,鞋子卻已經恢複成周江宛原本那雙平常的黑鞋子了。
周江宛擡眼掃了屍體片刻,卻并沒有驚慌失措,隻是很平靜,步子很小地繞過了屍體,靜靜地看着三人。
趙文舟站起身,被她的眼神看的發毛,躲開視線,林宣這時開了口,“你,看到404另一個人去哪裡了嗎?”
“沒有,”周江宛回過頭,和那具屍體直視片刻,轉回臉時能看到她臉上餘下的笑容。
江嶼則狀若無意地掃了她一眼,“和這屍體待在一起也不行,我們先去别的地方吧。”
他對林宣使了個眼神,林宣立馬會意,看向周江宛,“我們有事商量,你要一起嗎?”
“好啊,你怎麼了?”周江宛看向面色不太好的趙文舟,後者一愣,“哦...被這個吓得有些難受。”他指了指那具屍體,扯出個笑來。
周江宛隻是點點頭,垂下視線,不再說什麼。
“那走吧,先進房間?”江嶼邊說邊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幾人很快進到房間裡。
周江宛依舊是一副發着呆的神情,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和她沒什麼關系一樣。
剩下三人的眼神則都多多少少地掃到她身上,她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嗯,”江嶼清了清嗓子,“你們有發現剛才很奇怪的事嗎?”
“我們好像都沒有注意到...那個違反規則的男人?”趙文舟說。
“确切的說,”林宣補充道,“我們意識裡關于這部分似乎完全被掩蓋住了,分明查看他的狀況應該是正常思維首先想到的。”
她臉色不太好,“剛剛江嶼明明和我說了我們要幹預下棋的進程,但我們卻誰都沒有提出下一步,就是去幹預到玩家因為對弈而導緻的死亡。這很不對勁。”
“是,”江嶼嚴肅起來,“這完全不是我的思維方式,無論如何這一點我是必定會考慮到,但如果剛才不是他提醒,我們甚至還會呆在原地讨論。”
趙文舟掃了周江宛一眼,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抿了抿唇,“...我剛剛其實是,又看到了那個小女孩的身影在樓道上,才忽然意識到這件事。”
“嗯?”
“什麼?你又看到她了?”江嶼明顯地慌了一瞬,眉頭緊鎖,在趙文舟身上掃了好幾眼,“...為什麼你會遇到這些事。”
“他身上,”周江宛忽然開了口,平淡的女聲在幽靜中帶着一絲詭異。
“他身上,有很特别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