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林宣和江嶼異口同聲，但顯然兩人都已經有了猜測。

“你們大概已經有想法了吧，”相巽笑笑，“我隻是來替你們确認這個想法的，不過她也并沒有多麼會掩藏自己就是了。”

“你是說，周江宛？”趙文舟皺起眉問道。

相巽不置可否，隻是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轉身背向衆人，“多說無益，總之接下來你們自行抉擇吧。”說罷便朝樓那邊走去。

他的背影略顯單薄，依舊自顧自地擡起手揮了揮，身影一轉便消失在了樓的盡頭。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最後是江嶼歎了口氣，打破了沉默，“我們目前可以确定，這棟樓是一副巨大的棋盤。”

他看向林宣，林宣低下眼也思索起來，“你是說，我所見到的紙條被染白，證明那間房間是白棋，而之前你們看到的黑白紙條便是已經下好的棋局了？”

“嗯，”江嶼點點頭，“确定這件事是今天早上在307，我又一次測出來黑色。”

“好，那麼第二個問題算是明确了，我們現在面臨的是一個巨大的五子棋局，但如何破局，對局雙方是誰，我們依然無所知。而關于日記的後續還是沒有頭緒...等等，那是不是意味着，”林宣拖長了音調，接着猛一擡頭，“時間！”

“嗯？”趙文舟和江嶼一齊看向她。

“什麼時間？”江嶼問。

林宣看了兩人一眼，示意他們往回走，兩人迅速跟上，她便也接着說，“時間，第一天我和周江宛回去時606已經再進不去了，那是在午飯十二點之後，而你說的這枚黑棋則是在宵禁之後，我在想，下棋的時間和對弈的間隔應該是固定的，很可能就是在十二點和零點，對應白棋和黑棋。”

“還有一點，棋局先手。我沒記錯的話，到現在...十二點之前，是已經有兩枚白棋兩枚黑棋了？”

林宣向江嶼投去确認的眼神，後者則點點頭，正要張口時，趙文舟接了話，“還有一枚紅色的棋子，在707。”

“嗯，”林宣頓了頓，幾人已經走到了樓梯口。

此時一層并沒有多餘的人滞留，隻有他們三個，于是林宣也沒再避諱什麼，一隻手搭在扶梯上，“我覺得這枚紅色的棋子一定有個說法，可能就是先手的關系。”

“最後還有，關于棋局對手，你們有什麼頭緒嗎？”

江嶼一直沉思着，趙文舟頓了頓，見他不說話于是看向林宣，“白棋是房東吧，昨天是沒進餐廳間的那人最後成了白棋，這是她定的規矩。黑棋應該就是那個小女孩了。”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翻了翻自己的兜，并沒有找到什麼，于是看向江嶼，後者則正好也在看他，愣了一下後心領神會，拿出了那張本子紙。

“先手...”江嶼嗫嚅道。

“是黑棋，”趙文舟則笃定地說，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林宣頓了頓，“可以确定？”

“嗯...”趙文舟臉上神情不太美妙，“我親眼看着，那個小女孩先下的黑棋...”

“你真是...”林宣沒控制住神情，很誇張地眯了眯眼，斟酌一下措辭後說道，“真是精彩啊。”

趙文舟很苦澀地笑笑，無意間往樓道上看時看到了一個探出的腦袋。

他瞬時就是一驚，但剩下兩人好像完全無察覺似的還在聊着。

“如果按照紅色确實為黑棋的話，那可以确認黑棋是先手...哦對，其實我很早就想問，那個能測出黑白的紙條是從哪裡來的？”

“是我們房間門口的垃圾桶裡憑空出現的紙杯蛋糕，我們在測407時他想到用這個實驗的。”

“...我總覺得我們這一次副本，進程明顯快了許多...”

“...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每個副本大概都是不一樣的吧...”

那仍舊是那個連衣裙小女孩的樣子，隻是此時從欄杆拐角那裡探探頭，目光直視正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但這次卻不同往常，他并沒有覺得自己難以動彈，他轉過頭看了江嶼一眼，意識很是清醒，而江嶼卻毫無察覺地還在說着話，隻是嘴唇動着，他卻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

“什麼時候和我下五子棋呢？”

女孩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他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轉頭往原處看去時女孩臉就在他一側一公分的位置，眼睛瞪得很大，眼裡滿是期待。

趙文舟屏住了呼吸。

他聽不到也感受不到女孩的呼吸，她面色慘白，留下一串骨碌碌的笑聲就消失不見了。

“啊！”

“我覺得我們必須幹預下棋的進程...”江嶼的聲音停了下來，看向他，“怎麼了？”

趙文舟目光低垂，遙遙地看着如今空無一物的樓道，本能地搖了搖頭，嗫嚅道，“...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什麼？”

“等等，今早那人沒來啊，”趙文舟猛地瞪大眼，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忙說道，“404那個男人，現在在哪裡？”

他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往樓上跑了起來，剩下兩人也像被點醒一樣，恍然大悟後迅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