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向主人讨要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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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将近,朝廷各部也陸續開始放起了年假來,也包括負責書院工程的工部中人。
蕭元嘉也就暫時不用再往覆舟山上跑,每日在家裡除了練鞭以外,便是逗弄小黑貓晚晚。
柴奉征卻在這時候開始忙了起來。以薛道明為首的荊王部屬上京述職,元旦過後便要回到荊州,柴奉征也有不少藩府的事情要借着這段時間和他們商榷。
待他再次踏進長公主府時,已是冬至前夕。帶來的,還有上次他向蕭元嘉“讨要”之物。
也許這人真是屬狗的,又或者他對晚晚的妒意實在是太明顯了,小黑貓對他有着天然的敵意,自他踏進院中便一直喵嗚喵嗚的叫着。
蕭元嘉正在紮馬練氣,練了一會才站直身子,抱起晚晚揉了揉牠的貓肚子:“你有好幾日沒來,晚晚忘了你的氣味,才會生出敵意。”
她在貓鼻子下伸出食指,任牠左嗅右嗅:“像這樣給牠聞聞你的氣味就好了。”
柴奉征對貓可是完全沒有興趣,他一把奪過小黑貓放在地上,執起主人的手放到自己的鼻子下。
蕭元嘉冷冷的看着他。
見她沒有把手抽回,他變本加厲,伸出舌尖輕舔她的食指。
一雙美目偏偏還是明淨如鏡,俨如純澈無辜的少年郎。
食指輕撓他的舌尖,蕭元嘉戲谑笑歎:“今天不做狗了,要做小貓?”
柴奉征粲然一笑,吐出她的手指,還不忘從懷裡掏出手帕為她細細擦拭。然後他示意她到亭中坐下,倚着她的裙腳跪坐地上。
然後他拿出了那日從長公主府拿出去的東西。
那是一條緞帶。準确來說,那是覆舟山上的溫泉池畔,蕭元嘉用來綁住他雙手的那根發帶。
隻是那條緞帶現在已經不是發帶的形狀。緞帶鑲了金線,變得更加堅硬,也有了自己的形狀——那是首尾相連,接成了一個項圈的樣子。
隻是那項圈也不像戴在畜牲頸上的項圈,反而更像襯托他身上矜貴錦衣的一件飾物。
在那“緞帶飾物”的中心之處,還有一顆小小的鈴铛。
腦海裡靈光一閃,蕭元嘉想起了那日他逗玩着晚晚脖間鈴铛的動作,一時咋舌:“你不會是那日便想好了要弄這麼一件……”
柴奉征輕輕一笑,把項圈交到她的手中,輕拉她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劃。
“主人喜歡嗎?”他眸色深深,故意沈下去的嗓音别讓的魅惑誘人。“喜歡的話……給阿璞戴上,好不好。”
蕭元嘉神差鬼使的,撫上了他的脖子。人體至為脆弱的地方,如今被她一手掌控。輕輕一扭,他的生命便可在自己掌中流逝——而他,正在邀請自己在他脆弱的脖頸之間,戴上屬于自己的項圈,像逗弄小貓一般逗玩他的鈴铛。
她也不知自己在什麼時候把項圈套上了他的脖子。隻知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用自己的發帶來重新打造的貴重頸飾已然穩穩的座落在白玉般的脖頸之間,金光閃閃的鈴铛随着他把臉頰往自己另一隻手上湊的動作而發出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聲響。
她緩緩摩挲着頸飾下面的喉結,聽到了他漸漸加重的呼吸聲。她的嗓音不需刻意,已經變得沙啞:“柴奉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柴奉征低笑,喉結在她的掌下滾動,鈴聲彷佛在為他粗重的喘息聲伴奏,引誘她繼續深入探索。
“我在向主人讨要一個承諾。”他把下颌擱在她的膝上,虔誠的擡頭仰望,幽幽的注視着她。“那隻小黑貓有的,我現在也有了。”
“牠沒有的,主人也要給我。”
蕭元嘉眼中已是烈火燎原,撥弄着鈴铛的手微微顫抖,鈴铛的聲音越趨越快,終于在臨近巅峰的時候,她扯着他的項圈,把人拉進屋裡。
她看似身處掌控者的上位,自己的一切卻好像被他事先計算,他太過清楚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柴奉征吻着她的耳垂,一臉虔敬的侍奉着她,動作輕柔卻帶着一種以柔克剛的别樣強勢和與卑微姿态不符的侵略和占有欲。
“給我,好不好?”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垂,他還不忘繼續剛才的話頭。
她的身體禁不住的戰栗,隻能抓住他頸間鈴铛穩住身形,故作輕松的回應:“一直是阿璞在給我呢。”
柴奉征把頭埋在她的耳窩,聲音暗啞難辨:“不是的,隻有主人……隻有主人能給我。”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就像她那日在他的生死邊緣上沒頭沒腦的一句“隻有你”。就像他那日聽明白了一般,現在蕭元嘉也聽明白了,但她不想和他争論誰給予誰的更多。
此刻的她清楚知道,本來已經為自己築起層層盾陣的她,何嘗又不是在十年後的蕭璞面前、在他推波助瀾找回自己的路上為他丢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