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聽說乙骨已經解咒了嗎?就算他也參加的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機械丸發出了電子合成聲,他站在了三輪霞和新田新的中間,“還是祈禱我們不要在第一天就内讧吧。”
比起去年個人戰裡,單挑了當時京都校全部參賽人員的乙骨憂太,機械丸更擔心他那撒手沒的同級和三年級的東堂葵這兩人先為了某些奇怪的理由鬧起來。
在這兩年内,京都校的衆人已經見識了虎杖悠真和東堂葵兩人突然打起來的各種理由了,包括且不限于:「看小高田訪談節目還是看Discovery的紀錄片」「去握手會現場還是去冷飲店探店」「天氣太熱煩躁想打架」「天氣太冷打架取暖」「哪種女/男人更有内涵」「虎杖悠真想拉架」「東堂葵要檢閱師弟的修煉成果」「男人該吃牛肉還是海鮮」…等諸多一看就很無厘頭的打架理由。
“走啦走啦,我們回宿舍吹空調好了,别管那些臭男生了。”西宮桃抱着掃帚提議道,“外面公共冰箱有西瓜刨冰和綜合味乳酸菌棒冰哦,我們吃那個吧。”
“诶?好呀!可是…那是什麼時候買的啊?”三輪霞和禅院真依跟上了西宮桃的腳步,她向前走了幾步,朝着剩下兩人招手,“你們也一起來吧,機械丸,新田!”
“會買一堆冷的東西塞滿冰箱的,隻有悠真那個冰品狂熱者了吧。”禅院真依直截了當地吐槽道,“也不怕牙齒出了問題,牙痛很難搞诶。”
“啊,确實…可是吃掉的話,悠真會生氣吧。”三輪霞顯得有些猶豫
“他不是又弄出大動靜了嘛,歌姬老師稍後一定會罰他寫檢讨的啦,他哪有空想這個啦。”那個笨蛋還是想想檢讨要怎麼寫,把生氣的庵歌姬老師忽悠過去吧。
綴在隊伍末尾的新田新聽見「寫檢讨」幾字,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
「前輩他,哪會寫什麼檢讨啊……明明最後都會輾轉落到我頭上。」
「啊啊,姐姐也真是的。」
新田新大概是在場幾人裡,唯一一個真心希望庵歌姬不要懲罰虎杖悠真寫檢讨的人了。
當庵歌姬等人趕到時,一場單方面的毆打早已經結束了。
虎杖悠真咬着棒冰,一屁股坐在一坨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上面,一腳踩在一顆圓乎乎的東西上。
加茂憲紀正站在一台被一分兩半的跑車前,面無表情地…發呆。
庵歌姬和那名三年級老師看着完好無損的校門和鳥居,又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為自家的建築完好性而感到由衷的喜悅——這次總算沒有打壞了。
在場唯二壞掉的,隻有那台跑車和虎杖悠真踩着的…那一坨,應該是人吧?
庵歌姬看了看那個明顯正在被虎杖悠真虐待的人…還是個她挺反感的熟人呢。
就當做沒看到吧,虎杖悠真跟對方打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咳,悠真…你這是…?”
“庵老師好,我在打掃衛生。”
——這次他教訓不聽話的髒東西,沒有毀壞高專的公共财産,應該不會被說教吧?
虎杖悠真無視了那名三年級老師欲言又止的表情——那是誰啊?他不熟。
“抱歉,歌姬老師,我阻止過他了。”
加茂憲紀回神,輕聲細語地解釋了自己剛才袖手旁觀的行為——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虎杖悠真打,也不想現在得罪禅院直哉。所以他選擇了兩不相幫。
真讨論起來的話,也是同為京都校的虎杖悠真和他關系更近吧。
“哦?悠真你解決完了啊?那正好,一會幫我網上搶票。”東堂葵也趕了過來,有些疑惑地看着被虎杖悠真坐在屁股下的禅院直哉,“這個人…是你那位狂熱的追求者嗎?”
“…”這是東堂葵獨有的幽默嗎?
“你以為這是《人類觀察》(注1)的錄制現場嗎?”——不要跟他開這麼可怕的玩笑啊,葵師兄。
“說得也是,小高田這周一晚上十點在《007》(注2)上說過,這是一個很沒品的節目。”
“…是的,葵師兄。”——雖然虎杖悠真也沒搞明白,這跟電視節目有什麼關系。
隻要跟那個叫小高田的女明星扯上關系,東堂葵就顯得很不靠譜啊。
不過,好像他也沒什麼資格說東堂葵就是了。
叮叮當當——
是虎杖悠真的手機短信的特别提示音,肖邦的《葬禮進行曲》。
在虎杖悠真站起來拿手機的時候,東堂葵把昏厥過去的禅院直哉用單手拎了起來,探了探鼻息後,動作熟練地跳到了最高的杉樹上,把禅院直哉綁了上去。
“喂!悠真,記得幫我搶大阪場的票啊!是中午十二點和下午六點開售哦!越多越好!”
“好的,葵師兄。”
不過,買那麼票多幹嘛?不就他們兩個人去嘛…
虎杖悠真熟練地登入官網,找到了小高田的名字,點了進去。專注操作的他,一時忘了虎杖悠仁剛才給他發的短信内容。
“那個…東堂同學…”
三年級的老師看着兩人狼狽為奸的場景,欲言又止,有心想要阻止兩人對看上去很慘的禅院直哉的迫害,但又擔心被遷怒,十分糾結。
“東堂,住手吧。”
在見到加茂憲紀主動站出來,試圖阻止師兄弟兩人的暴行後,朝着加茂憲紀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信徒見到了他的救世主一樣。
然而東堂葵已經綁完了,跟虎杖悠真兩人湊到一起,全神貫注地盯着手機,手指懸在屏幕上。
“東堂…”
“晚點再說,加茂前輩,我們在忙。”——所以沒空跟你說話,麻煩安靜點,謝謝。
而且如果搶不到小高田見面會的票,一定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吧。虎杖悠真可不想見到現實版的金剛為愛在高專内大暴走(注3)之類的橋段。
*
東京,咒術高專
此時的吉野順平穿着嶄新的咒術高專制服,手裡拎着一個簡單的行李箱,在虎杖悠仁的帶領下,走在高專内。此時的他剪短了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綠色的眼睛裡有着對未來向往的光芒,和在裡櫻高中時期的他,已然是判若兩人。
“那個,悠仁…悠真哥他,有說什麼嗎?”吉野順平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虎杖悠仁的表情,表情怯怯,“我轉來東京這裡,還沒跟他說呢。”希望悠真哥不要生氣吧。
他也還沒有跟幫他去掉傷疤的虎杖悠真道謝呢,雖然真的很痛。
“沒有啊,笨蛋老哥又是這樣,已讀不回啦!他沒說什麼的話,應該是OK的啦。”虎杖悠仁哈哈笑了幾聲,“怎麼樣,順平,高專很棒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超驚訝的呢…哇,東京竟然也有這麼鄉下的地方啊,之類的。”
“啊…是有點,不過更像是名勝古迹那類的…除了個别看起來很新。”
吉野順平指的是幾天前剛修好的鐘樓和連接建築物的門廊,遠處還可見幾座外層架着手腳架和綠色的安全防護網的佛塔。
虎杖悠仁眨了一下眼睛,表情有些尴尬。他該怎麼跟有被霸淩陰影的吉野順平解釋,自家哥哥其實是喜歡挑事的那個呢?
“啊…因為笨蛋老哥打嗨了啦。”跑到别人學校來打架,還損毀了這麼多古建築,哪有這樣的人啊,“伏黑說本來是他跟京都校的人在對戰,然後我哥突然竄出來,然後就跟他同伴打起來了。”
聽說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京都校那邊的建築都不知道被他們打到翻新幾次了呢。
不過——
“不過,我們東京這邊完全不會這樣哦。”
“我們有最強的五條老師,看上去很兇實際上很溫柔的校長,強大又可靠的前輩們,伏黑和釘崎也都是很好很棒的同伴。”虎杖悠仁朝着吉野順平笑道,“我保證,絕對是不一樣的。”
在這裡,不用擔心被朋友背叛,不用擔心被不良霸淩,不用擔心被歧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負責任的老師們,很好的前輩和同期生…這裡會和吉野順平的過去,是完全不一樣的。
幫助吉野順平擺脫過去的陰影,迎接新的生活,見到吉野順平臉上重新綻放出沒有陰霾的笑容——感覺,很棒呢。
咒術師的意義,不隻是要實現自己的目的和所求,有時道路兩旁的風景,比終點更加令人心曠神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