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有花瓶嗎?我幫你插花瓶裡吧,能延長花期。”我實在喜歡那束粉天使百合,不忍心看與謝野晶子糟蹋那花。
與謝野晶子順手遞過來一個空的乙醇瓶子。
我:“……”
“啤酒挂壁。”我有點嫌棄,兩隻手指夾過瓶子晃了晃,換來她的白眼。
與謝野晶子扶額:“你自己帶來的麻煩……”
“我帶來的?”我茫然,“什麼?”
“這花不是你送的麼。”與謝野晶子把床位下的紙箱拉出來,翻找大号的輸液瓶。順口說,“我還想問你,醫務室門鎖着,想把花放桌子上隻能翻窗。你既然會翻窗剛剛為什麼繞門?”
“沒有哦。”我說。雖然我很喜歡這束花,可它并非出自我手。
誤以為鮮花是我送的,一開始對我的态度才有所緩和嗎?
與謝野晶子的動作慢慢停住。她擡頭看我:“……沒有?你還署名了。”
诶?我疑惑地回視。
兩秒後,突然福至心靈:“我儲物櫃的點心盒是你送的嗎?”
我描述了一下點心盒的特點。
“很遺憾。不是我,但我的确喜歡這家點心。”
我呼了口氣,把額頭的劉海捋上去,“直美她們也這樣說。所以我以為是你送的。”
……所以今天下午才會偷摸摸跑回來看你。
我撓撓臉,突然發現這束花的外層珍珠紗内部夾着一根毛發。
我眯起眼睛,慢慢夾出那一根白發。
嗯……白發,身手敏捷,有備而來,粗心大意……
我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中島敦。”
“他也太蠢了。”與謝野晶子說,“送這麼鮮豔的花,署名還掉發,破綻百出。”
“我這邊還行。”我說,“沒署名,點心盒風格也像你喜歡的。是直美她們提醒後,我才猜到是你。”
與謝野晶子蹙眉:“你儲物櫃不上鎖?”
“鎖了。啊,我還奇怪你怎麼會開鎖呢。”
與謝野晶子點點頭:“太宰治。”
“诶?這麼肯定?”
“那個神經病撬了無數次偵探社的儲物櫃偷繃帶。”
我:“……”
次日,武裝偵探社。
與謝野晶子在辦公位上寫東西。
中島敦暗中觀察,着實從那副冷淡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
“敦,把這沓文件抱到資料櫃。”國木田獨步埋頭處理大量文件,頭也不擡。
“來了!”中島敦急忙趕過去,借着整理文件的機會小聲問:“國木田學長,你說與謝野醫生和千葉和好了嗎?”
“不知道。”國木田獨步百忙之中接了一句,“我們把能做的都做了。”
有些失落,中島敦撓撓頭,抱起文件按照國木田獨步的指示離開。
“敦,”今天泉鏡花也在,她揪揪中島敦,“佑木怎麼了?”
中島敦盡量自然地掃了一眼與謝野晶子的辦公桌,确認她剛拿起手機準備摸魚。中島敦才敢悄悄和泉鏡花說:“千葉和與謝野醫生前些日子吵架了,現在……不知道發展如何。”
“敦、鏡花。”身後突然傳來與謝野晶子的呼喚。
被發現了!中島敦和泉鏡花身體一僵。中島敦率先轉身擋住泉鏡花,打着哈哈:“與謝野醫生!我在這呢哈哈哈哈。”
與謝野晶子從手機中擡起頭,挑眉看了他一眼:“聊什麼呢?吓成這樣。”
……原來還沒發現。兩小隻松了口氣,泉鏡花默默從中島敦身後走出來,等待與謝野晶子的指令。
“下樓幫忙。”與謝野晶子言簡意赅。
“诶?什麼忙?”中島敦一愣。
“接人,下去就知道了。”
等等、難道是——
樓下。
我合上手機,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腳邊是三四大袋剛剛送過來的水果。擡頭看見中島敦和泉鏡花朝我走來。泉鏡花還戴着我們上次買的小兔子頭繩。
“啊,鏡花,好久不見。”我驚喜地揮揮手,“中島,快把水果提上樓。水果店大叔有事,隻能送到樓下啦。”
“這麼多水果?”中島敦低頭,被吓到了。
“不多啊,武裝偵探社人多。”我擺手。
“給偵探社買的?”中島敦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