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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天使俯身耳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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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與謝野晶子發了會呆。她盯着水杯裡的“酒精”看了許久,接着恍然意識到自己還在講述。她定了定神,繼續說。

“森鷗外的解剖課越來越頻繁,他想用實驗課代替理論課,達到更好的理解效果。有了我的異能力,學生對解剖課逐漸失去了應有的尊重,手法越來越散漫,對動物來說幾乎是場虐殺。我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還在為我的付出沾沾自喜。”

“學生中有一個笨蛋。明明他比我大四五歲,卻笨得要死,每次解剖結果隻能說差強人意,心偏偏軟得出奇。他很感激我救下了那麼多生命,送我異能力做的金屬蝴蝶頭飾,還稱我為‘天使’。”

她的指尖拂過頭上的金屬镂空飾品,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問:“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我是什麼嗎?”

“我說你是拯救人的天使。”我回答。

那時的我,根本不明白,醫務室的學姐為什麼會露出那樣悲傷的眼神。

她撐着額頭苦笑:“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這麼說。可笑的是當時的我真的對此感到欣喜,沒有意識到無限制的治療本就是一種殘忍。”

“他有一塊金屬立牌,我每替他治療一次實驗動物,他就在上面刻“正”的筆畫。學生們也對我很尊重,我以為我能一直成為所謂‘天使‘’。”

“國際醫學疾病競賽臨近,森鷗外加強了集訓強度。每天幾乎從早解剖到晚,沒有絲毫停歇,為了讓學生更清楚地理解傷口的愈合過程,森鷗外有時會讓我反複治療瀕死的動物,隻為了痊愈的一瞬間畫面。集訓強度越來越大,大家都消受不起,可森鷗外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我行我素。長時間高強度的解剖讓學生的精神狀态迅速變差,就連我,也幾乎天天夢見蠕動的内髒和血淋淋的傷口。”

“更糟糕的是實驗動物們,被反複的解剖研究讓動物麻木萎靡,停止進食。那時我經常留在實驗室,一遍又一遍地反複向實驗動物發動異能力,看着它們明明擁有健康的身體卻依然死去,一批一批動物遺體運出實驗室,送進來新的實驗動物再一隻隻無端死亡。”

“競賽在即,學生的精神狀态差到極緻,他們的怨氣不敢朝我和森鷗外發洩,我卻能感受到,他們看我的目光和以前截然相反,時常令我毛骨悚然。我之前提到過的那個笨蛋,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這時自盡了。”

我呼吸一滞看向她。與謝野晶子無奈地笑笑,“不幸中的萬幸,自殺未遂,但影響很壞,他因此退學,下落不明。”

與謝野晶子的笑容淡了下來,“自殺前,他留下的遺言是——”

“——‘我說過你是天使吧?但實際上,你不隻是天使,你是實驗室的‘死亡天使’。”

時刻關注着與謝野晶子狀态的我敏銳注意到,她的呼吸頻率在說到那個人自sha後就開始逐漸加快。直到念完他的遺言,與謝野晶子才捂住眼睛開始調整呼吸。

過了大約五六分鐘,與謝野晶子用正常的嗓音道,“他的離開讓我的精神開始崩潰,質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有意義。我告訴森鷗外我不要再使用異能力,不想再參加醫學疾病,他暴露了真實面目,開始逼迫我解剖。其他學生此前已經被我的異能力慣壞了,根本不會考慮麻醉和手法,如果我不治療,那些動物隻能痛苦死去。”

“——那之後,我的異能力「請君勿死」,就隻能對着瀕死的生物使用了。”

創傷後應激障礙。不必多言,她的經曆遠比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更加黑暗,再次幻想限制自己的異能力來避免再次受到傷害。

她根本不是中二病,而是創傷下的精神障礙。

“我就這樣麻木地解剖、治療,再解剖、再治療……循環往複,直至比賽開始。我麻木地作答,以為自己發揮的很差。遺憾的是,出成績的時候我拿到了賽區金牌。”

“後來我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實驗動物本就為醫學獻身,如果真正尊重生命,就應該嚴謹實驗,減輕它們的痛苦。可我隻是一味的治療,讓動物反複經曆解剖的痛苦,最後抑郁死去,才得以解脫。”

“我精神狀态太差,連全球賽的體檢都過不了,沒有繼續比賽。但這對森鷗外來說已經足夠,他打響了名号,一路晉升。集訓結束,那些高中生擺脫了地獄一般的實驗室,回歸正常生活。可是我……依舊留在實驗室,森鷗外想讓我繼續參加其它競賽為他添彩。”

“你不能脫離?”

與謝野晶子冷笑,“我年齡太小,當成參加競賽簽了太多協議,摻雜了森鷗外的私貨。我拒絕繼續跟他學習,在實驗室白白蹉跎時光,但我的學籍被他扣押,處于休學狀态,沒辦法回到學校。”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又度過一年,一度陷入絕望,認為自己的人生沒有任何轉機,隻能成為他的傀儡。直到福澤老師察覺了這件事,和森鷗外決裂,亂步趁機把我的複課手續辦好。我才回歸了正常生活。那時候,我加入了武裝偵探社,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競賽。”

說完,與謝野晶子把水杯裡的“酒精”一飲而盡。她盡量輕松地朝我笑笑。

“我曾經以為自己是正确的,在實驗室治療的時候,聽見血肉生長的微弱聲音,誤以為那是天使的耳語。”她閉着眼微微仰頭,似乎在聆聽冥冥之中的指引。

“事實上,我錯了。那抽條生長的骨骼,分明是處決滔天罪行的絞刑架。”

“我認為,你是受害者。”

“無知即罪惡。”她搖頭,“如今,我已無處贖罪。可那些事情,我總是忘不了。”

懷璧其罪。十一歲的善良,困住了六年的光陰。

“你已經在偵探社五六年了,這些美好的記憶不足以覆蓋過往嗎?”

與謝野晶子想到武裝偵探社的傻子們,情不自禁笑了一下,“在偵探社的感覺,怎麼說呢……很安詳,但行走在陽光下不代表日光永存。有時我在偵探社,也會有自己什麼都沒經曆過的錯覺。但過往永遠存在,你一吹,就把美好的煙塵吹散了。”

與謝野晶子的紫色眼眸溫柔地注視着我,在日光下微閃的紫水晶恍惚帶我回到很久之前。那是月考周,尋不到自習室的我呆在醫務室自習,與晶子終日相守的日子。莫名地,腦海中想起某日黃昏,沿着未掩的門窗傳來廣播室的播書,廣播室成員低沉的聲音念着一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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