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他殺人的事實。

“林溫酒，”言春朝看着他說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

說着，他便把鴨舌帽摘了下來。

林溫酒不敢再看，垂下頭落下淚。

此時的他，隻言片語都講不出來。

因為連着手铐，言春朝兩隻手都擡了起來，他的右手輕輕落在林溫酒的左臉上：“林溫酒，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隻是想稱死之前打消心中的不平，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但我不是壞人……”

我不是壞人。

我本來是一個普通人。

“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壞人。”林溫酒輕言道，每個字都在抖。

他快撐不住了。

楊塵見狀拽着林溫酒的手腕離開了病房。

出病房之後楊塵松開了他，林溫酒就此扶着牆蹲下，此時此刻已經泣不成聲了。

這時，段弋錦他們趕了過來。

他們都沒有說話，看林溫酒這樣子大概也猜到了一二。

楊塵從大衣裡掏出車鑰匙還給了路柏嚴，而後又補充一句：“謝謝。”

他扶林溫酒去坐着，對段弋錦說道：“時間還沒到，你再進去問一些。”

“嗯好。”段弋錦一刻也不猶豫。

段弋錦問言春朝問題是，語氣中有很大的不滿。

最後幹脆不問了，狠狠地指着言春朝罵。

“我知道你可憐，可是你做事不考慮後果嗎？我問你，現在怎麼辦？你知道網上是怎麼是說林溫酒的嗎？”段弋錦滿腔怒火：“他說買兇殺人！”

言春朝因為被關着網上的消息都不知道，一時間驚慌失措道：“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靠，你是不知道現在網絡有多發達嗎？把你和林溫酒的關系扒出來分分鐘的事兒！”段弋錦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莽撞！我們公司現在被那群記者堵的水洩不通，家的地址也被扒出來了，整個公司的人都不消停，你滿意了？”

“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林溫酒影響有多大吧？我告訴你，從你殺了蘇子衿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林溫酒這輩子隻能當個閑人，他之前獲得的所有獎像個屁一樣被放了，”段弋錦咬牙切齒：“他接下來的日子隻能東躲西藏，持續長時間的網暴，他不可能承受得住的。”

“可，可警察不是已經……”言春朝以為警察的解釋會堵住網上那些人的嘴。

不會！

根本不會！

他們隻會有最肮髒的想法。

認為林溫酒串通了警察。

“言春朝，人是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可是有些人的耳朵是聾的。”

“時間到了！”看守的警察提醒道。

段弋錦最後再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

“走吧。”楊塵見段弋錦出來了，于是告訴旁邊的林溫酒。

林溫酒點了點頭。

“不行，正門不能出去。”言辭阻攔道：“全都是記者。”

“我什麼也沒做，不虧心，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林溫酒說道。

“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搞什麼，你很有可能受傷，”楊塵說道：“走後門吧。”

林溫酒擡眼看着楊塵，因為哭過的雙眼帶着些桃紅，那眼神中有愠怒，但更多的是無奈。

“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楊塵抓牢他的手：“但是，這段時間你不能出家門。”

“聽他的吧，現在這件事情越傳越嚴重，每個人的嘴裡都是不同故事，但故事中心永遠都是你的錯。”段弋錦勸道。

林溫酒伸手抓住段弋錦的小臂，眼角又流出點點淚滴：“言春朝怎麼辦？”

林溫酒又無措的回頭去拉住楊塵，顫着聲音：“言春朝怎麼辦……”

“聽法律的，他殺人事實，誰也改變不了，他要為自己負責。”段弋錦極其理性地說道。

“可是，都是因為我……”林溫酒說道。

“不是因為你，是因為蘇子衿的壞，因為言春朝的善良。”路柏嚴他拍了拍林溫酒的肩膀，轉頭對楊塵說道：“送他回去吧。”

楊塵目光隻落在他身上一瞬，而後點點頭，帶着林溫酒轉身離開。

“路柏嚴！”淩若若從門口跑了過來，一副焦急的樣子。

不僅路柏嚴，幾乎所有人都回頭看了過去，包括楊塵。

“你怎麼來了？”路柏嚴問道。

“我擔心你出什麼事兒……都解決了嗎？”淩若若問他。

“其實和我沒什麼關系，我就是去看看蘇子衿，再來醫院看看林溫酒，沒事兒。”路柏嚴耐心解釋道。

他看淩若若穿了一身長裙，雖然已經入春了，但傍晚的天氣還是會讓人瑟瑟發抖。

路柏嚴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淩若若穿。

“謝謝。”淩若若露出甜美的笑容。

“那我們走吧。”路柏嚴牽起她的手。

“嗯。”

楊塵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沒有任何表情，而後轉回頭看着狀态不好的林溫酒，輕聲說道：“小酒，一切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