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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前塵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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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白雲鶴确實瘋了,他用最大的惡意去思考身邊人的一切,如此思考,那些迷惑不已、看似毫無關聯的問題才終于有了解答。

他接着道:“你們欺負我母親早已身無修為,隻能任你們左右,你們欺負我,所有人都在騙我都不肯告訴我這一切!你們讓我敬君尊父,教我十年都不敢為我母親出頭,你們一個個都不敢承認自己有多卑鄙無恥!”

楚先忽然上前來,揚手給了白雲鶴一個巴掌,白雲鶴當時正悲恸地望着霍骁的神色,他對霍骁的一切期待要高過世上所有人,連楚先也及不上,而今以為這是真相,才痛心到難以言喻,以至于連身邊的一切都忘了注意,猝不及防被楚先扇倒在地,整個人直直地倒下,腦袋重重一磕,眼前霎時一片模糊。

這時,突然一道密信飛來,陳季飛上屋檐接住,展開一看,瞳孔登時放大,快步上前來,将信遞到楚先眼前,望了楚先一眼,默默低下了頭。

楚先拿過,一把揪住地上白雲鶴的衣襟,道:“你敢殺韓淵!誰給你的膽子!!”

白雲鶴感到自己飄忽忽的,耳鳴極其嚴重,胸口驟然被人一拎,腦子更暈,迷迷糊糊聽到楚先的話,聽到他話語中的顫抖和不可置信,一瞬悲涼之後,竟然愉悅地大笑起來。

他抓着胸前的手腕,道:“我為什麼不去殺他!他殺了我母親!你關了我母親十年!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我要為我母親報仇!”

陳季突然劍鋒一轉,将白雲鶴揮出十步開外,擋在楚先面前,道:“陛下小心,他要自爆。”

白雲鶴摔在牆面,滾落下來,霍骁立即上前将他扶起,被他站穩後重重一推。

霍骁語氣低沉,道:“小白,别鬧了……”

白雲鶴擦了擦嘴角的血,這才發現自己周身被一道神力鎖住,動不了了。雙目死死盯着陳季。

陳季道:“勸你不要鬧事,憑你這點修為,便是自爆,也。”

話還沒說完,楚先便怒喝道:“讓他自爆!”

楚先推開陳季,走上前來,道:“你說韓淵害了你母親!”

白雲鶴目光兇狠至極,道:“你當年将韓淵囚在宮中的時候,是他來到我的寝宮,當着我的面害了我的母親!”

走近了,楚先又一腳踹在白雲鶴腹中,他的臉色已氣的紅透,整個人像是隻無措發怒的惡獸,霍骁奮力将他攔下,他才沒有對着白雲鶴繼續打下去,卻是厲聲道:“是你母親害了他!”

霍骁道:“大哥!”

忍将十年,楚先再也忍不住這樁十年的往事,委屈、憤懑、不滿一一在此刻宣洩而出,他道:“韓淵從未謀反,他從來沒做過背叛寡人的事情!是你母親殺了他!!當年你重病在身,寡人替你尋藥之時,你病危在即,是韓淵将你身上的病轉移到他身上,他救了你!可是你的母親卻想趁他微弱之際殺了他!他有什麼錯?你有什麼臉去殺他!你有什麼臉?!”

白雲鶴眼神狠厲,道:“臨到如今了您還想為了他将一切罪責推到我母親頭上!又或者你害怕韓淵了,怕他如今真的反了或是還有重來的一日,你不敢承認當年殺了他的後果了?!如果他當年不曾謀反,為什麼當年你要給他扣一個謀反的罪名?”

“寡人還不是為了你!還不是為了救你母親!”楚先雙目猩紅,喝道:“如今你看見了,韓淵,他有多大的聲望,他死了十年,隻要他揮一揮手,半個天下都聽他的号令,他當時有多大的名望?倘若他不謀反?你的母親焉有命在?天下人能讓你母親活着嗎?寡人為了讓你有母親!讓他背了十年的謀反之罪!你還有什麼不滿!!”

白雲鶴道:“可是我的母親死了!我母親死了!!”

楚先情緒漸收,冷冷道:“死了……活該!!”

又憤恨不已,道:“她沾染魔氣,早就該死!寡人為了你不得不将她關押,想盡一切辦法救她,梁紅鸢為何入宮為妃?他也是為了救你的母親!寡人叫你日夜背心經,要你修習不同常人的法術,就是為了借你之法克制你母親體内的魔氣擴散,寡人對你千叮咛萬囑咐,要你在皇宮老實待着,隻要你不離開,你母親就不用死,是你害死了你的母親!你不僅害死了你的母親,你還害死了梁紅鸢,你口口聲聲不稀大公子之位,可你自诩大公子的身份,殺了多少大黎将士?聽信讒言、任何人随便挑撥便胡作非為!倘若你不是我的兒子!倘若不是老子護着你,你說!你這顆腦袋能掉多少次?”

白雲鶴崩潰大喊:“狡辯!通通都是狡辯!!狡辯!!!”

楚先道:“放開他!我倒要瞧瞧他有幾分本領敢在此處撒野!”

陳季猶豫一瞬,眼前的狀況顯然不是她可以插手半句的,還是選擇放開白雲鶴,噤聲守住,白雲鶴沒有自爆,隻是抱頭萬念俱灰地長嘯一聲。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楚先微仰起頭,茫然望着天際,半晌,緊緊阖上眼眸。

為什麼?

因為他也是人,他也會恨,他也會被情感所左右,也會受凡人劣性所影響。

他要如何面對韓淵?他面對不了,所以他也面對不了姬月和白雲鶴,因為韓淵不好過,所以他也見不得姬月和白雲鶴好過。

所以他讓他們都一起在痛苦裡煎熬。

那不是轉瞬而過的十年,是活生生煎熬的十年。

白雲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皇宮的,等意識有所恢複時,已經是孤身走到一片懸崖上,被一條野狼死死咬住小腿,野狼奮力撕咬着他,小腿鮮血淋漓,一仰頭,又有兩隻小狼幼崽過來,原本想一巴掌将這頭野狼拍死,此刻卻又不想了。

心想:就讓它們咬死,又能怎麼樣?

愛無可愛,恨無可恨,終其一生,無聊透頂。

他幹脆坐下來,好讓這頭野狼能一口咬斷他的脖子,哪知剛一坐下,這頭野狼便叼着一隻小狼崽子快步逃了,另一隻小狼崽奮力追在後面,四條小短腿邊跑邊摔,白雲鶴看了一眼,回頭,賀丹青立在月光下,靜靜看着他。

兩人沉默許久,白雲鶴突然捂住臉,過了一會,賀丹青聽見了他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接着抽泣到連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

賀丹青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絞住,疼得不得了,雙手發軟發抖,在他面前蹲下,道:“跟我走,我帶你走。”

他又道:“你母親曾将你托付給我,楚先也曾要将你給我,此乃凡人的父母之命,更重要的是,我與你許過一生一世的誓言,于情于理,你早就該是我的,跟我走,我們從此再也不來這世上了。”

白雲鶴聽完哭的聲音更大,賀丹青也忍不住落下淚,接着道:“在地宮中,我進入過你的執念,我在那裡與你生活了十數年,我知道你原本該是什麼模樣。”

若沒有這些牽絆與苦難,白雲鶴理當是一個縱橫天下的遊俠,行俠仗義、風度潇灑,一生自由快樂,諸事不萦于懷,人人敬仰稱頌的鮮衣怒馬少年郎。

執念中是十七歲,而今也是十七歲,卻截然不同。

賀丹青心疼不已,好生生一個調皮搗蛋的人,被逼到如今這副郁郁不堪的模樣,其中要吃多少苦,才能将一個人磋磨成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白雲鶴忽然大驚地擡頭,他隻記得,在那時地宮之内,他陷入執念,執念中與賀丹青後來一同歸隐,夫夫恩愛,琴瑟和鳴,确實生活了十數年,而這十數年中,他們什麼都做過了,并且一切感覺都那樣真實強烈。

他驚訝道:“當時、當時你……”

賀丹青點頭:“十數年,我每一刻都是清醒的,每一刻都在想方設法的将你救出執念,所以,不得不讓你痛苦,才能走出幻境,但我也是真心的,我看見當時的你,我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倘若一切都是真的,倘若我沒有被韓淵控制,倘若我早些遇見你真的能護住你,讓你從此不再受任何折磨該有多好?”

“可我恨韓淵嗎?”賀丹青緩了緩,又道:“但我是知道的,倘若沒有這些年作為人去活過,那時的我即便見了你,也未必會救你,隻有我照如今的命運去走,才能走到如今與你一起,所以,我一點也不恨了,若沒有這些恩怨仇痛,我遇不到你,若那些是我要遇見你該付出的代價,我一絲怨言也生不出來。”

白雲鶴的淚還在流,卻從悲傷的淚,化作了熱淚,可是他搖搖頭,又道:“我也不知道,你,不等那個賀隐了麼?”

賀丹青輕輕捧起白雲鶴的臉,無比憐惜地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問道:“你想知道我的過去麼?”

白雲鶴愣了愣,賀丹青已吻了上去,而後,洶湧的記憶畫面傳進腦海,一刹那,二人心靈互通,如同一幅巨大的畫卷緩緩展開,白雲鶴在一瞬的刺激之後,腦中緩緩疏導開了那無數的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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