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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獻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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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從來沒有人騙過宋清風,宋清風絕對相信他二人的話,當即歡歡喜喜地繞着自己的本體玩去了。

韓稚往林中去,打算伐樹建屋,讓裴符嘗試運用靈力,裴符在樹下坐下,賀丹青遠遠瞟向韓稚背影,須臾,跟了上去。

不出兩個時辰,樹旁便有了兩間不大的屋子,韓稚最後檢查了一遍門窗屋頂,嚴絲合縫不露一絲雨水才滿意,這些年來他學到了不少技能,搭建手藝也是飛漲,造出來的屋子又結實、又美觀,拍了拍手,打算再用剩下的材料做些新家居,忽聽轟隆一聲,另一側一個屋子轟然倒塌。

賀丹青試圖去扶,扶一下倒得更多,直到全都倒平了,才郁悶地問:“怎麼我的屋子立不起來?明明我都是照着哥哥做的。”

韓稚道:“你的地基打穩了嗎?”

走過去一看,地基隻有淺淺一層,用法術炸出來的,填也沒填緊實,怪不了要倒。

韓稚道:“偷工減料。”

賀丹青道:“是你做的太快啦,我要不做的快一點,追不上你,一下子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韓稚道:“狡辯。”

賀丹青笑道:“反正哥哥你會幫我的,我就要那間屋子啦。”

他指着韓稚建好的兩間房的其中一間,韓稚沒說什麼,這便是默認同意了,在這種事情上,韓稚從來沒拒絕過賀丹青什麼,将賀丹青粗制濫造的東西全移開,重新打地基、修木闆,再次立起一間屋子,才轉頭去做家具。

到入了夜,一切勉勉強強搭建完成,也算是五髒俱全,韓稚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不得閑,燒了一桶熱水,摸着溫度合适了,将火收到維持溫度的大小,道:“丹青,去叫你二哥。”

賀丹青跑出去,喊:“二哥!洗澡啦。”

急忙朝着裴符跑過去,激動地原地跳起來,道:“二哥二哥,你有喜事!”

這是因為他感知到了裴符的情緒,這些年來,他已經能很自如的控制自己對旁人情緒的感知了,但若是旁人情緒太過強烈,又試圖壓制,他便控制不住。

裴符睜開眼,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賀丹青問道:“二哥遇到了什麼好事?說給我聽。”

裴符道:“确實是一件大喜事,二哥可以繼續修煉,今後再也不必麻煩丹青啦。”

賀丹青道:“麻煩我也沒事的,我願意給二哥麻煩。”又道:“但二哥開心最好。”

“好丹青。”裴符道:“這些年辛苦你啦。”

這些年為了治裴符的傷,韓稚日夜壓着賀丹青修煉,逢年過節都沒有一日懈怠,雖說是韓稚壓着的,但若不是賀丹青心甘情願,又怎麼能壓得住這麼多年呢?

這個孩子,果真是世上最善良的孩子。

不過,如今裴符自己能夠修煉,便用不着賀丹青相助了,前一個月,賀丹青尚有這些年的習慣,日日早起修煉,打第二個月開始,便有些偷懶,韓稚也沒再逼迫他,見此,賀丹青越發放肆地偷懶,沒出幾個月,已然懶到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夜夜玩到醜寅卯時,再不提修煉分毫。

不肯修煉,人就會餓,餓了就纏着韓稚要吃的,幹糧吃得很快,韓稚便要出谷去買,買回來也吃不了多久,于是韓稚便在仙谷中開墾出一片地,種上作物、瓜果,教賀丹青勞作,田中稻谷第一回有了好收成,賀丹青熱心大漲,韓稚乘熱打鐵,又開墾出一片地,種下一些藥材,教賀丹青岐黃之術,然後是陣法、天相、法器鍛造等等,所知道的,無不教授。

賀丹青偷着懶學,積年累月,也有了不少知識。

有天,韓稚造出一個能改變自身靈力狀态的法器,隻要帶上這個法器,即便在這座仙谷之外使用靈力,楚先的司靈也捉不住他們。

韓稚和裴符打算離開這裡,去尋找韓淵的蹤迹,沒有人相信韓淵死了,他們更不會相信。

賀丹青被留在谷中,還以為他們會像往常一樣,去幾天就回來,但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年過去了,沒有人回來。

他開始對韓稚離開前的囑托動搖,他想出去,又怕他們回來找不見他,也怕自己出門迷路,無聊之下,不知做什麼好,也沒心思經營别的。

農田荒廢了,藥田也荒廢了,屋子沒人打掃,亂糟糟的,賀丹青每天百無聊賴的蹲在自己的本體上望着谷口的方向,仙谷中沒有一年四季,他也從不計算世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上已沒有一件好衣服了,才等到韓稚和裴符回來。

那是一個深夜,遠遠看到兩人的身影,甚至來不及看清楚是誰、是不是錯看,賀丹青已一股腦沖了上去,這不是他第一次往前沖,但終于,他在沖上去之後真真切切地見到了這兩個人。

“哥哥!二哥!”賀丹青邊跑邊喊,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他說話的口音變得有些别扭。

那邊的兩人很快發現了他,裴符笑着向他招招手,賀丹青急速跑到裴符身前,用力一跳,人懸在半空,韓稚的手拎着他的後衣襟道:“怎麼弄成這樣?”

“哥哥!”賀丹青轉身便摟住韓稚,挂在韓稚身上,道:“昨日本體長了新葉子,我知道你們要回來!”

“真的嗎?”裴符有些激動,又見賀丹青一身破爛,道:“丹青,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賀丹青道:“很好啊,一直等你們回來。”

韓稚道:“從我身上下來。”

賀丹青靈活地從韓稚身前爬到身後,繼續挂在韓稚身上,道:“我不下去,好困,你背着我好了。”打了個哈欠,沉重的眼皮慢慢落下,頭枕在韓稚肩膀上,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睜眼,賀丹青便發現了眼前的不同,整個屋子煥然一新,身下是全新的花被,繡着怒放的牡丹花叢,衣服換成了漂亮的绫羅綢緞,枕頭旁邊放着一頂極美、極閃的珍珠冠,上面大大小小的珍珠鑲嵌了幾十顆,陽光打下來都散發出靓麗的浮光,無比耀眼奪目。

賀丹青的心思很快被這頭冠奪過,忙地拿起放到頭上,找到旁邊一隻銅鏡,便對着照了上去,左右比劃,怎麼看都滿意,放下頭冠,又飛快地跑出門去,門外二人站在賀丹青的本體下,那樹上又長出了幾片新葉,死氣沉沉的樹木開始重煥生機,當真是高興至極。

賀丹青跑上去,卻忽然覺察到一絲壓抑的情緒,笑意收了起來,問道:“哥哥不開心?”

裴符轉過身來,見賀丹青還是昨夜的穿着,道:“沒有看到送你的禮物麼?”

賀丹青道:“看到了!珍珠,好看!!”

裴符笑道:“可不止,你哥哥給你買了很多,在房間的櫃子裡。”

“啊!”賀丹青大驚失色,忙地掉頭回去,發現屋中果然多了一個大櫃子,打開一見,裡面從簡單到華貴的服飾塞滿了整間櫃子,櫃子的一側還設有幾個夾層,夾層中放的是一些閃亮的珠寶首飾,一層一層按照顔色分類,直看得賀丹青五花缭亂,當即選了最華麗的一套衣裳和最靓麗的寶石挂在胸前,再戴上那頂珍珠冠,身上過于華麗的堆積并無任何美感可言,不過賀丹青卻喜愛地緊,恨不得将所有飾品都戴上,令全身閃閃發光,若非急于出去展示,這些東西,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跑出門外,兩人見到這麼一身新奇的打扮,不由都覺得有些好笑,韓稚也忍俊不禁,詢問道:“不是在你床頭放了一套衣物,怎麼沒穿?”

“床頭?”賀丹青在床頭一眼就看中了頭上這頂珍珠冠,根本沒顧得上看有沒有衣服,此刻回頭望去,才赫然發現珍珠冠的下面,确實還放着一套雅緻的青袍,若是這套青袍搭上頭上的珍珠冠,那是相得益彰地美,但那就不是賀丹青喜歡的了。

賀丹青回過頭來,道:“我喜歡這個!”

頓了頓,韓稚道:“你喜歡就好。”

裴符笑道:“好看,雖說戴的東西是多了些,不過是丹青穿着嘛,沒有不好看的,是吧?”伸手推了推韓稚。

賀丹青笑着走到陽光下,晃來晃去,身上珠寶撞擊發出碎響,越聽越高興。

裴符道:“那下次我們要給你帶更多了。”

賀丹青臉上的笑立馬減了,奔到裴符面前,道:“我不要了,我不要這些了,都不要。”

就在兩人疑惑時,他又道:“我不要下次你們再走,我可以不要這些,我還是想跟你們在一起。”

兩人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怔住,旋即裴符笑了笑,道:“我們不走了,就算要走,也一定會帶上丹青。”

賀丹青道:“那說好啊,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哥哥,你也答應我。”

韓稚眺望遠處,好一會才道:“丹青,我有話要對你說。”

賀丹青預感到韓稚要說的話便是他心中郁悶的源頭,而且,一定和他有關。

韓稚将賀丹青帶到一個僻靜之處,道:“你知道,我們一直在找大王。”

賀丹青道:“知道,他是屠神将軍,很厲害的,絕不會死。”

韓稚沉默一會,道:“我們找不到他。”

賀丹青呆呆望着韓稚,過了一會,道:“總會找到的。”

韓稚瞳孔倏地詫異地瞪大,問道:“你怎麼了?”

隻見賀丹青不知為何,雙目中流下淚水,他自己卻仿佛沒有察覺,直到看見韓稚的疑問,才伸手往臉上一抹,道:“不知道啊。”

韓稚掏出手巾,輕輕擦去賀丹青臉頰的淚水,道:“哥哥沒有找到大王,不過,哥哥有一個能找到大王的辦法,需要丹青幫忙。”

賀丹青道:“我一定會幫你的!”

韓稚道:“可能會很辛苦、也可能會很痛,也願意嗎?”

賀丹青思索了一會,堅定道:“我願意。”又道:“哥哥說他救過我的嘛,那我也把他找回來啊。”

韓稚道:“是啊,你的命,本來就是他救回來的,受之還之,理當如此。”

賀丹青以為的幫忙是和他們一樣,一起出去滿天下的找,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要他的命。

第一次獻祭的時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韓稚說什麼自己便做什麼,獻祭到一半時,身體被一股強烈的撕裂裹挾,那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将他的靈魂生生撕成兩半,感受到這巨大的痛苦,賀丹青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隻想逃離,不再自願,獻祭自然失敗了。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他如實向韓稚說明這件事的可怕之處,卻沒想到,韓稚一副早已知曉的态度,勸導他繼續。

他太能感受到人心的變化了,那一刻,他無比的惶恐,因為就在一瞬間,他感受到韓稚的心驟然變了,雖然韓稚溫聲軟語的告誡他隻要挨過痛苦就一切都會好,但他的心卻在明确的說,你要去死,你要心甘情願的去死。

賀丹青不想死,當即想逃,沒成想這反而有些激怒了韓稚,韓稚一把将他拽了回來,丢在牆角,怒道:“剛剛差點就要成功了,誰許你退縮的!”

賀丹青委屈道:“我快死了!”

韓稚一頓,咬牙切齒道:“死什麼死,我說你不會死!”

賀丹青怒道:“你在騙我!你騙我!”他無比憤怒,瞪着韓稚,倏地又陷入悲傷,道:“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二哥!!二哥!!!”自知打不過韓稚,他開始向裴符呼喚。

韓稚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可怕,冷笑一聲,道:“别叫了,他不在,你喊破喉嚨他也不會來的。”

賀丹青凝視着韓稚的眼睛,在那雙眼睛裡,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别的東西,并不屬于從前韓稚的東西,那東西一閃而過,他站起身迅速往門外跑,韓稚再一次将他抓了回來。

之後,就是一次又一次強行獻祭,自願不行,便利用陣法逼他獻祭。

一連的失敗,令韓稚越發執着,裴符則開始動搖,打起了退堂鼓。很多次,賀丹青被鎖在屋子裡都能聽見另一間屋子兩個人激烈的争吵,但他昏昏沉沉,聽不清兩個人吵的是什麼,隻知道無論他們怎麼吵,第二天韓稚還是不會放過他。

也許早就知道裴符這個人容易心軟,韓稚偷偷将賀丹青本體鎖了起來,韓稚為了修法器離開的那一段時間,裴符給了符紙法術叫賀丹青自己破陣,可惜他偷懶的日子太多,法力太低微,破不了陣,等到韓稚回來,便将他抓起來,帶離了這個地方,到了另一個秘境之中。

那裡不隻有韓稚,還有一幹修士,正是赤雲、墨風的人。

這個時候,韓稚對賀丹青已徹底沒有了昔日的情分在,他反複不斷地在賀丹青身上做着試驗,有一次,陣法啟動後,賀丹青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被海湧的記憶剝奪、侵占,無數陌生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之中,試圖篡改他的一切,他的意識不由自主便想跟着新入的記憶走,從而忘掉他的自身,他不甘心、不願意,不想要自己死,不想意識消亡,與之奮力抵抗着,迎來的卻是一陣又一陣如雷劈火燒的劇痛從大腦蔓延全身。

瘋狂、大叫、掙紮。

賀丹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到處跑到處撞,哪怕這裡是一群修士也根本攔不住他,被他撞的亂飛,撞了人,又去撞柱子、撞牆,将自己撞的渾身是血,似乎隻有痛苦才能抑制痛苦。

等賀丹青稍稍冷靜下來,還未回神,一道鎖鍊已圈上了賀丹青的身體。

手腳、腰身、頭,全都被鐵鍊鎖住,釘在一個巨大的鐵籠之中,韓稚迫切地在籠外問:“告訴我看到了什麼?”

賀丹青像是中了魇症,像是已經傻了,雙目渾濁,一動不動盯着一個方向,癡癡地答:“冬天……好冷……不想死……”

韓稚語氣虛弱,還是一臉急色,怒斥道:“說!還看到了什麼?”

賀丹青落淚,哽咽着道:“阿伯被殺了……我害怕……我好害怕……”

這些記憶不是賀丹青的記憶,韓稚松了一口氣,聽到這些話他才确認,自己的方法沒有錯,賀丹青果然已接收到了韓淵的記憶,隻要記憶足夠多,就能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韓淵到底去了哪裡!

韓稚繼續問道:“還有什麼?繼續說。”

賀丹青斷斷續續說了一會,忽然,兩隻眼瞳恢複清明,兩眼全是驚恐,大聲叫道:“不是!不是!我是賀丹青!我是賀丹青!”驚恐化為憤怒,猛地朝着韓稚撲了上去,雙掌拍打着細密的鐵籠,發出震天的響聲。

韓稚喜悅的臉立馬沉了下去,再次啟動陣法,裴符急道:“韓稚,你夠了!”韓稚道:“一隻妖而已,他不過就是一隻妖而已!”

賀丹青很快被痛苦淹沒,兩隻瞳孔再次變得混沌起來,眼淚不斷地往外流,卻怎麼也洗不去眼前那些迷霧。

如此往複間,賀丹青清醒的日子越來越少,即便沒有被韓稚施法,大多時候,也是呆呆的縮在牆角,雙手緊緊抱着雙膝,手指摳着手臂,将兩邊手臂都摳出五個血洞。

裴符有時會在賀丹青身後站一站,神情不忍地看着賀丹青,站不了一會,便會被韓稚叫離。

賀丹青不斷擠壓手臂的傷口,用快要麻木的痛感來刺激自己,認清自己,不斷地提醒自己是賀丹青,不是韓淵,一旦清醒,即便腦海中盡是韓淵的記憶,也不願說出來。

直到如今,他都不能明白為什麼好好的人突然變成了這樣,為什麼對他好的人突然就殺他也不在乎,但他絕不就範,絕不要死!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鐵牢之中,他什麼也看不見,連死都死不了。

賀丹青止不住的哭,不知道為什麼而哭,不知道哭的是誰的眼淚,又或者他一塊木頭也竟然會有眼淚嗎?他不懂,隻是哭,哭累了,仰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丹青。”裴符蹲下來,隻與賀丹青對視一眼,便低下了頭,打開鐵牢的大門,又解開賀丹青身上的枷鎖,道:“我帶你走。”

賀丹青毫無反應,裴符又握住他的手,将他的雙手從他的雙臂上掰下來,看着上面血淋淋的十個指洞,連呼吸也不免顫抖。

一邊給賀丹青療傷,一邊道:“你别怪他,他不是有意這樣對你,他已經瘋了。”

賀丹青靜靜道:“裴符。”裴符神情一滞,頓了頓,賀丹青又道:“二哥……”

裴符蓦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拉起賀丹青,道:“跟我走。”

兩人一路向西飛行,被一隊官兵抓住,帶到楚先面前,裴符一來便和楚先交流上了,似乎他本就是為了見楚先而來,賀丹青則非常意外且奇怪,因為在他和韓稚、裴符生活的這些年中,一直以來楚先在他們口中都是邪惡的存在,他不明白,為什麼裴符要帶着他來見楚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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