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現在的場面多少有點玄幻。
我正襟危坐的坐在小桌的一端,身邊是回來以後勒令我趕緊換上新衣服結束真空的迪達拉,他倒是适應良好,好像已經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與我不同,他斜斜的倚住自己支在地上的手臂,也不看别人微垂着頭慢慢的打了個哈欠。
收回打探迪達拉心情的目光我擡起頭,坐在我們對面的是我們正兒八經的女主角和男主角——鳴人和小櫻。
哇,沒想到我還能看見曉組織和主角團和平的坐在一桌的場面,人果然還是得活得久點才行。
“那個,事情的經過我大概了解了。”小櫻用理解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向迪達拉投過去欣賞的目光。
“所以就是花覺得家人實在啰嗦的不行,隻會講你不喜歡的話所以離家出走,甚至還說把你抓回去會打死你,但是那個叫絕的女人其實是你家人派來監視你的家夥,總是偷偷打小報告給你家人,然後這邊這位是支持你特地來幫助你獨立的青梅竹馬迪達星先生。”
聲音太大啦小櫻。
“……”
我的餘光瞥到到迪達拉倏地把頭扭過來看向我的動作,他大概是相當震驚自己沒回來的時候我是怎麼扯出這種小說一樣的話的。
但是,這也不是謊話啊,他們就是啰嗦的不行啊。
不論是飛段還是鼬,那些家夥就是隻會講我不喜歡的話,所以我離家出走了,而且抓回去也絕對是必死結局,絕也老是把我的情報傳給他們,然後這位迪達拉就是支持我的青梅竹馬!
果然完全沒有謊話嘛!
“嘛,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斬釘截鐵的說着,然後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我的話音剛落小櫻便撐起身,她壓着桌子雙手捉住了我的右手握在掌心:“花,我也支持你!”
她說話的方式從剛剛開始有點奇怪,聲音一直很大,但是途中又會有些不自然的收小,“會說出那種話的家人簡直不可理喻!”
“哈啊、嗯…謝謝你,櫻。”
“這點小事不用道謝啦!我理解你的,我家的爸媽也是老是講些讨人嫌的話!”
粉頭發的小姑娘做出一副責怪我的樣子這樣說道,然後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快速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金發夥伴,見他沒什麼反應才松了口氣似的笑了笑,這次聲音比起剛剛突然大幅度的減小,“因為你在考試的時候救了我們嘛!而且還有那個時候……”
她的手指微微曲起,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瑩瑩的光在她綠色的眼眸裡綻放:“我真的很感謝你。”
我抽出被小櫻握住的手,她小狗一樣的眼睛裡倒映着我皺起眉毛有些陰沉的臉,她不安的盯着我瞧沒有在用那個奇怪的音調說話,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吓到她了。
粉色的長發從她的肩膀上滑落堆疊在深色的桌面上,我擡起手在她準備縮身退回去之前手指按在了她的耳朵上:“你的耳朵。”
“啊,對不起,是不是我的說話方式太奇怪了,耳朵聽不見就很難掌握自己說話的音量啊。”
說着這樣的話小櫻并沒有露出我想象中的氣餒的表情,她隻是有些無奈,或者是無可奈何,她又笑了笑,這次是帶着歉意的笑臉:“雖然我有努力練習過,但是果然還是讓人很不舒服吧,不過唇語的話我已經掌握的相當熟練了哦,不用顧及我這次你不用放慢語速啦。”
她好堅強啊。
要是我當時遇見綱手的時候更加強硬一點就好了……
“你别露出那種表情啊,哈哈哈,而且這可是我和鳴人還有佐助君一起并肩戰鬥,然後勝利的證明,所以你不要露出愧疚的表情,還有就算治不好……”
我捏了捏她的耳垂,她停下來看着我,我認真的看着她的雙眼:“能治好的,絕對可以治好,你就相信我吧。”
就算綱手治不好,大蛇丸也總會有辦法的。
不等她作出反應我先一步收回手坐回原處,眼光流轉在對面兩個小孩身上,剛剛小櫻在意鳴人感受的樣子從對面看實在是很明顯,她看上去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難道說官配要倒了不成,雖然有點對不起佐助,但作為一個雜食黨,鳴櫻也超香的!
我壓下翻湧的興奮輕咳一聲:“不說我的事情了,你呢?你來找鳴人什麼事?”
“诶?!說…說的是啊,櫻醬你找我有什麼事呀我說!”突然被提名的鳴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頗有些期待的看向小櫻。
“啊!發生了這種事情讓我把本來的目的都忘了!”小櫻聽罷猛的撤回身擰身朝向鳴人。
什麼什麼!難道說——
“佐助君最近的狀态好奇怪,我想來找你商量一下,作為一個班的同伴,好像比起我鳴人你更了解佐助君……”
啊,果然是這樣啊。
怎麼說呢,完全沒讓我覺得意外呢。
狐狸君興奮的小臉瞬間就失去了光彩,他撇了撇嘴,一雙眼睛輕輕眯起像是鬧脾氣一樣從一臉擔憂的粉發女孩臉上移開,但也隻是視線而已,不論是嘴巴還是臉都貼心的停在了原地沒有動:“什麼嘛,我才不了解那個自大狂呢……”
小櫻跪坐在原地微微垂下頭,壓在腿下交疊的腳動了動,腳趾有些局促的蜷縮起來,她盯着自己滑到胸前本該被削斷的長發抿緊了幹澀的嘴唇。
本來她打算回家就把它剪掉的,但是關于那個佐助喜歡長發女生的傳聞,和花的那頭漂亮的黑色長發的畫面怎麼也沒辦法從她腦海裡消失,她清楚第一個是自己的私欲,而第二個是花與她不同,她有即便擁有一頭長發也不會礙事的實力。
直到最後她也沒能下定決心剪掉它,明明她已經下定決心作出改變了,卻最後連這點小事都沒能做到。
“其實我之前被佐助君罵了一頓。”
“什麼!那家夥——!”
鳴人麥色的手掌兇狠的拍在了桌上,數不清的細小傷口在他大張的手上一覽無餘。
小櫻移開落在那隻手上的視線,白皙的手指緊緊的交纏在一起。不隻是頭發,手以及手指也在她的保養範圍内,忍者因為鍛煉很難讓手保持滑嫩,粗糙和傷口才是常态,所以手是她比保養頭發還要多費上些心思才能做好保養的地方,以往讓她驕傲自豪的白嫩手指落入眼底竟有些可憎起來,讓她感到羞愧難當。
她擡起頭第一次認真的看向自己的夥伴,也是第一次覺得對方那顯而易見的偏袒不再讓她感覺丢人,明明丢人的是她自己才對,事到如今才察覺到的話,是不是太晚了呢。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小櫻糾纏的五指越發摳緊,她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不是的鳴人,那不是佐助君的錯,是我,是我說了你的壞話,所以佐助君才會生氣的。”
“……壞話?”一時間鳴人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為喜歡的人的坦白而感到難過,還是宿敵的詭異反應感到詫異。
但隻有一點他敢肯定:“那家夥,佐助才不會因為櫻醬你講我的壞話生氣,那個隻會瞧不起我的家夥。”
“不是的!不是的,鳴人……”小櫻松開扣緊的五指轉而抓住衣服的下擺,她沒有選擇避開鳴人的視線,反而微微前傾身軀單薄的肩膀輕輕聳起,怪異的音調裡混進了哭腔:“一直瞧不起你的不是佐助君,而是我才對。”
“是我不想讓自己在佐助君的眼裡和你扯上關系,所以說了很過分的話,說你是沒有雙親教養任性至極的孩子。”聲音暫歇,她說出了那句曾讓她無比難過的對話,“我本以為能和佐助君互相理解,但是他卻說這樣的我十分讨厭。”
眼前的鳴人并沒有露出她預想的同佐助一樣的厭惡的表情,但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好像能容忍她所有錯誤的笑臉,餘光中的花倒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看着這邊,剛剛落下些許的心卻在觸及對方那雙眼睛的時候再次提起。
花看向這邊的雙眼沒有她記憶中的溫和,或者說它依舊溫和,但卻陌生,像是在觀看電視中的影像,溫和又冷漠。
‘寶貝,你總不能指望一個敵人會從頭到尾都來幫助你。’
第二場考試時花的聲音無端的在小櫻的耳邊響起,當時沒有太多感觸的話語突然讓她感到一陣冷意,像是女人的第六感,這是她第一次對花産生了強烈的抵觸心理。
“原來,櫻醬你這麼讨厭我啊,對不起啊,我什麼都不知道還一個勁的湊過去你肯定很不高興吧。”鳴人垂下眼皮,湛藍色的眼睛水潤潤的染上些許無措。
生氣嗎,其實并沒有,畢竟這對他來說實在算不上陌生,他知道她不喜歡他,隻是他沒有想過她會這麼讨厭他,他不生氣,隻是有一點,一點點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