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漠北首領見她有意接茬,面上興奮起來,遂回道:“本王自不會忘,隻國師應下本王這一請求,事後國師要的誠意,本王自會悉數奉上。”
淩月得了此言,更對拿下漠北猛虎戰隊一事起了莫大的興緻。倘或她手握猛虎戰隊,便近乎手握漠北大半軍權,往後不論黔朝中衆人,抑或那廂榮朝軍打上門來,亦不再懼的。
“首領大人請說,我自當奉陪。”
那首領得了應允,連忙出聲言明,“還請黔朝國師與本王一戰,既全了本王慕強之意,更可消了本王為那猛虎斃命的惋惜之心。”
黔成王聞言,即忙出聲制止,“首領大人,你方自言獻予猛虎,又稱得一人将其降服,我朝國師既已隻身斬殺猛虎,因何又要與你一戰?怎地如此出爾反爾?倘或不舍猛虎,又何必前往我朝惹事?”
漠北首領連連擺手,隻聽他道:“黔朝大王誤會了,本王素來慕強,好容易遇上國師這等能徒手斬殺我族猛虎之人,難免心生較量之意,并非出爾反爾。”
淩月見兩人一來二去,恐還欲作口舌之争,胡亂将面頰上被猛虎撕開的傷處堪堪阖上,遂疾步向前行至黔成王跟前,颔首道:“大王無須憂慮,微臣自有法子教他心服口服。”
黔成王将信将疑,雖親見國師斬殺猛虎之際的狠辣招數,然恐他方才搏鬥之際氣力喪盡,再與漠北首領較量,恐會落于下風。如此一來,到手的榮譽,複又歸于對方,頗為不值。
“國師,不必勉強,你既已降服猛虎,何故來因他挑釁便欲迎戰?”
淩月尚未出聲,便聞那廂漠北首領急道:“黔朝大王此言差矣,本王無意挑釁,實在隻為慕強,還望黔朝大王應允。”
黔成王見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又瞧着眼前的國師似勝券在握,内心少一松動,便颔首允了。隻見他朗聲朝群臣道:“國師實乃我朝之利器矣,今日若無國師出手,衆卿該當如何應對?”
群臣紛紛行禮應和,“大王英明,國師威武。”
眼前此番景況,正是淩月早先得知獻獸一事之際心中所盼所願,倘或她于群臣面前自曝身份,定要具備一個令衆臣信服的前提。而今她于群臣并漠北首領及使團跟前徒手斬殺猛虎,若再戰敗漠北首領,這一前提定能達成。
淩月提步走到首領跟前,拱手道:“首領大人,請吧。”
漠北首領心願達成,難免得意忘形,遂擡步便欲步下石階,稍不留神兒,便踉跄了數步。幸而淩月眼尖手快,猛地伸手扯住對方一截袍袖,方堪堪穩住身形,免了摔将下競技場的壯舉。
“首領大人穩重,雖與我較量或将赢回誠意,倘或因過于興奮而斃命于競技場,豈非與那命喪我手的畜生一般無能?”
她這話說的半點兒不将人放在眼裡,幸而那漠北首領頭大心大,并非将她的出言不遜放在心上,隻聽他道:“黔朝國師對赢得本王一事,勝券在握?”
淩月嗤笑一聲,“那是自然,拼死一搏。”如她所言,這回定要拼死一戰,心中所求方能如願。
二人先後踏上競技場,場上猛虎的屍體早已被清理,隻餘一地未将幹涸的血漬鋪灑。漠北首領觑着滿地鮮血,威聲道:“伴着猛虎之血,此戰或更為酣暢淋漓。”
淩月心道,今兒我不将你打得落花流水,恐你還将我看作文弱書生小白臉,又如何能将漠北猛虎戰隊握在手裡。
兩人雙雙行禮,遂先後出手直擊對方面門,那首領掌風凜冽連連往淩月胸口襲來,淩月躲避數回,方才出手與之對打,接連而來的掌風皆被淩月擡扇擋去。
漠北首領專攻一處,又見淩月面色绯紅,似頗為介意被他擊中胸口,自以為國師的弱點便在胸口位置。故而招招斃命,毫無留情悉數往淩月胸口襲擊。
淩月肩胛處本已累累負傷,脖頸上肌膚細膩,那處撕裂傷更似火燒火燎一般灼痛,此刻又遭對方連攻要害,内心難免慌亂。
倘或被對方擊中胸口,以她的身手,傷及要害是不能夠的,卻會提前教對方察覺她身份有異,此刻并非暴露身份的最佳時機。
二人懸于競技場上空,你來我往數回,誰也沒有讨到好處,竟是你那廂掌風連連襲來,我這廂半分不讓,盡數招呼回去。
場外看客不由的背心直冒熱汗,竟不知這場豔壓方才人虎之争的激戰何時才是個頭。
淩月謙讓了漠北首領數回,皆是隻行躲避之策,不施力強攻對方。此刻見火候已到,忙連連出手直逼對方面門,先是一掌拍在對方眉心,直打得那首領眼冒金星。
漠北首領本以為黔朝國師方與猛虎争鬥,早已筋疲力竭,此番再與他出手,恐力不從心,故而頗有些輕敵。豈料淩月自擊中他額間一回,便回回都朝他面上襲來,打得他連連後退,竟直直從競技場邊緣摔将下去,重重摔在場外地面上,方才回過神來。
這一場淩月實在赢得得心應手,早揣摩那首領心事,方得以制勝。場外看客再次看呆了眼,愣怔半晌,便聞黔朝王大力喝道:“好!”
黔朝官員紛紛站起身來應和,“大王英明,國師威武。”
呼聲尚未落下,漠北首領已爬起身來,複又回到競技場上,他睜目瞪着淩月面頰上早先被猛虎抓破的幾條傷口,猛地指向淩月面門,大聲喝道:“黔朝國師,你究竟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