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之時,兩人還在木床上,誰也不肯起床,于清身上亵衣松松垮垮,露出幾分風情,白皙肌膚上滿是惡犬咬出的吻痕。
于清深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靜谧的房内響起:“差不多行了,起床去煮飯,我餓了。”
然而,賀淵緊閉的雙眸未有絲毫搖動,對這番話置若罔聞,于清見此,正欲施展一番猛虎踢,可腿剛擡起,身上卻傳來酸痛,讓他不禁輕皺眉頭,盡管如此,仍是強忍不适,用盡全身力氣踹向賀淵。
但對賀淵而言,不過是小貓撓癢癢的挑釁,猛虎連踹數腳,賀淵依然不為所動。
于清轉而,伸出手掐捏賀淵肩頭,惡狠狠道:“賀淵,你的心是鐵做的嗎,給我起床煮飯,昨晚上你舒坦了,連碗粥都不願給我煮,下回你别想了。”
賀淵驟然睜開眼,不可思議望向于清:“你說此話咋不摸摸自己良心,看看你還有沒有心,你這幹的是啥事兒。”
“我多信任你呀,而你呢,跟我玩心眼哩,利用我對你的喜歡和毫無防備,肆無忌憚當小偷。“
“那晚,家裡不斷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響,我做夢都以為是耗子成精了,未曾想竟是你手爪爪不老實,起來偷我的契書,着實讓我心寒,這大騙子。”
談及此事,于清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随即迅速想好說辭:“阿淵~,你我都已成親,我人都給你了,何故緊握契書不放呢。”
“莫非是想等你把我玩夠了,琢磨着往後将我轉手于他人,也好回個本。”
賀淵立即高聲打斷道:“你怎可如此想我,若我真存了那念頭,怎會将你娶進家門,明明是你有錯在先,怎成我的問題了。”
“于清,我若是此種人,早早将你趕出家門,怎會留你在家給我唱戲法,每日唱一出,日日不重樣。”
賀淵繼續調侃道:“于清,你是真有唱戲天賦,咋沒去戲班子唱戲,定能名聲鵲起,瞧瞧你這張嘴,白的都能說成黑的,無人能及。”
于清眼眶泛紅,聲音裡滿是委屈:“相公,燒都燒了,你若是開心,咱們去官府再寫一份,左右我不過是一個玩意罷了。”
“既無人疼無人愛,但都莫得關系,你是我此生的珍寶,隻要能讨你歡心,那就夠了,為了你,相公啊~我甘願承受一切。”
賀淵瞪了他一眼:“哼,燒了就是燒了,再寫一份,那玩意兒能有啥用,于清,你怎不明白,根本不是這個事兒,重要的是你老是喜歡說假話騙我。”
“方才的話,你張口能來,我能不明白你是怎樣的人,我隻是戳瞎了眼,才喜歡上你,現下說這些無法挽回我了,這事兒我與你沒完。”
于清小心翼翼地捏着被角,輕聲說:“那昨晚感覺還好嗎?這事兒我的錯,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放寬心些,如今,有夫郎相伴身旁,我不還能給你生娃娃,夫郎能讓你快活,要不,多讓你弄幾回,行不行嘛,相公。”
見賀淵依舊眉頭緊皺,于清隻好輕輕挪動身子下床,緩慢地走向梳妝木櫃,從抽屜中取出個素布荷包。
自于清起身那一刻,賀淵目光便未曾離開,在心中暗自思量,今日非要讓小騙子曉得,賀淵是有脾氣的,契書不打緊,但燒之前總得問一聲吧,招呼都不打一聲,真沒禮貌。
眼看小騙子要轉身,賀淵立刻擺出一副高傲姿态,微微側過頭去,于清手中緊握荷包,一步步走得緩慢,直至床沿。
他雙唇緊抿,眼角滑落一滴淚珠,從荷包中取出一張紙,朝賀淵臉上扔去:“還給你,每日給我一口飯吃就成,很好養活的,等你厭煩了,我去投河自盡好吧。”
“我于清,雖說身世不好,但對你是一心一意,今生隻能有你一個漢子。”
薄紙順着賀淵臉頰落于腿邊,一垂眼方能瞧見紙上内容,我*,這不是契書嗎,賀淵猛地坐起身,一把抓起紙張。
當着于清面,撕了個稀碎:“我說了,這不是契書的事,是你不應該欺騙我,你懂不?這事兒豈能輕易了結。”
然而,賀淵突然語氣一轉,賤兮兮地說:“倘若你真心悔過,願以此補償,那趁爹娘不在時,多陪陪我,昨晚你嚷着輕點,都沒敢使勁嘞。”
于清聞言,知曉他怒氣已消,唇角不可察覺地勾了勾,但面上依舊淡漠:“我餓了,你煮,還是我煮?”
賀淵連忙讨好道:“我我我,夫郎,當然我煮飯了,想吃什麼,我廚藝還行,煮兩碗糖水雞蛋如何,我最拿手了。”
于清點了點頭:“趕緊去。”
賀淵連忙從床上躍起,胡亂套上衣物,臨走前還不忘,将于清扶至床鋪躺下:“清哥,腰還痛嗎?拿我枕頭墊一下吧,能舒服些。”
“行了,廢話咋這多,都說餓了,還墨迹個啥,趕緊做飯去,拍馬屁,你都拍不來嗎?”
賀淵嘻嘻一笑:“清哥,你說的對,拍馬屁,哪有你在行啊,日後多教教我,為夫現在就去做,要不了多久哈。”
言罷,賀淵步履匆匆,拿了塊紅糖,直往竈屋走去,廚藝方面,他真不算精通,畢竟上輩子吃的幾乎是盒飯與方便面。
所知曉的菜方子,是幼時在後廚,幫着洗碗賺零花錢,孤兒院願意養活他,已是很不錯了,也别想自個能有零用錢。
方子是大廚教授學徒時,别人見一小娃,也未在意過,但賀淵記性好,即使不想記,也将這些記了個七七八八。
賀淵站在竈台前,見鍋内熱水翻騰,連忙打入雞蛋,加入一塊紅糖,沒一會兒紅糖随水溫逐漸化開,散發出甜香味兒。
用清水洗了碗勺,賀淵先盛出一碗香甜糖水,再用木勺撈出三個荷包蛋放入另一碗中,随後,手拿布巾端起碗走向房間。
一進房門,賀淵臉上便露出讨好笑容:“清哥,來,用布巾墊着碗底,小心燙。”
于清坐起身接過碗,輕輕舀起一勺糖水,吹涼後才送入口中。
“清哥,咱倆手頭緊,但我決定以後省點你吃荷包蛋,我喝湯就夠了。說着,他特意坐到床沿邊,讓于清看見自己碗裡确實隻有湯水,一個荷包蛋的影也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