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卻有些心疼地說:“家裡雞蛋多着呢,咋不多打幾個,放家裡也得放壞,拿去鎮上賣,還不一定能賣出去。”
賀淵連忙擺手,笑道:“哎呀,清哥,我少吃幾個,你就能多吃幾個嘛,你是我夫郎,我讨好你,那不應該的。”
于清聽後立即就不幹了,想将碗中雞蛋分給賀淵,但賀淵卻靈活地站起身,端着碗躲開了。
賀淵微微上揚唇角,歪着頭咧嘴一笑:“夫郎,為夫都說了不用,鍋裡還剩了兩個,我先喝湯墊墊肚子,也順便讨好一下你。”
“清哥,你覺得我這馬屁拍的如何?”
于清覺得心中一股無名火,快要壓制不住,正當想破口大罵時。
賀淵卻見好就收,迅速溜去竈屋,還不忘說道:“清哥,一會兒我來收碗,你先放一邊吧。”
于清隻覺得,這個賤人,自己真是瞎了眼,黑了心才對這個臭玩意兒死纏爛打。
今日,于清身子不适,賀淵下午也未在家中躲懶,将昨晚剩的一些湯水倒給土小黃後,拎起竹籃,人都走到土路上了,土小黃還試圖跟上他的腳步。
賀淵轉過身:“土小黃,趕緊回去,你這腿太短了,我還要上山呢,你回去陪清哥呗。”
見土小黃并未停下,快速向前跑來,賀淵無奈蹲下身,抱起土小黃揉了一把,毛茸茸的頭,然後,抱着它往回走去,将狗崽抱進房内才說道:“清哥,我怕你寂寞,把土小黃放到屋裡陪你哈。”
如此,賀淵身後才沒了小尾巴,先去了賀小雲家,叫上雲哥兒後,兩人一路往山上走去。
在山中尋找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找到還結着桑葚果的桑樹,之前碰到的桑樹都已被摘得幹幹淨淨。
桑葚五六月份逐漸成熟,農家人會早早上山尋找桑樹,桑葚不但好吃,還能賣錢。
兩人也算運氣好,在山窩找到了這僅剩的幾顆桑樹,桑樹并不高,無需用木鈎子,他們二話不說,各自散去爬上一棵樹便利索地摘起桑葚果。
待幾棵樹都掃蕩幹淨,賀淵漫不經心說道:“雲哥兒,去我家吃晚食,而後就在我家歇下。”
賀小雲聞言,滿心歡喜,他最喜歡清哥哥了,不但是村裡最漂亮的哥兒,待人還溫和大方,時常給他做好吃的,于是立即連連點頭。
見計謀輕易得逞,賀淵心中暗自竊喜,眼眸劃過一抹狡滑。
歸途之中,偶遇一條潺潺小溪,賀淵興緻盎然:“雲哥兒,我弄幾條魚回去,咱們再去買塊豆腐,晚上熬個魚湯豆腐。”
溪水邊石頭上覆滿青苔,稍有不慎便可滑落水中,幸而溪水不深,無甚大礙。賀淵叮囑賀曉雲,在路邊等候自己,則穿梭林間,在山中找了根樹叉
時間緩緩流逝,賀小雲倚靠樹身小歇,幾乎快入夢時。賀淵才手持樹叉,樹叉上插着三條鯉魚,走至賀小雲身旁。
賀淵用腳輕輕踢了踢賀小雲,笑道:“雲哥兒,讓你等着,你還睡着了,這日子倒是舒坦。”
賀小雲揉了揉眼:”阿淵哥,你是大少爺,抓魚之事還是留給我那粗犷大哥吧,他眼疾手快,抓魚正合适哩。”
賀淵難掩笑意:“行了行了,快點兒起來,咱抓緊時間下山嘞。”
下山路就是比上山輕松,兩人邊走邊跑步履輕松,如今已是五月底,氣溫漸暖,夜幕也緩緩推遲來臨。
此時,太陽不過才日落西山,天邊暈染着黃暈,金色餘晖灑滿整個村莊,家家戶戶升起寥寥炊煙。
田地勞作的漢子,紛紛扛起鋤頭,鐮刀或是背簍,一路結伴談笑,往家中歸去。
陶方正驅趕羊群歸家,一眼便瞧見他們,揮舞着手中羊鞭,大聲喊道:“嘿,淵哥,看這兒,今兒上山啦。”
賀淵早早便看到這傻小子,畢竟羊群規模不小,浩浩蕩蕩地在村莊大路上行走,
賀淵高聲回應:“去了,你今兒咋回的這麼晚。”
待羊群緩緩靠近,陶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唉,别提了,下午睡過頭了,醒來發現少了一隻羊,這不費了好大勁,才給找回來哩。”
賀淵聞言,不客氣地笑道:“你這羊還挺有脾氣的,丢了就丢了呗,你還特意去找,幹脆讓羊自由奔跑,晚上你能吃一頓炒肉嘞。”
陶方哈哈一笑:“淵哥,要這麼說,下回羊丢了,我可得說是你教的。”
賀淵連連擺手:“那我還教你平時少睡覺,咋沒聽呢,你快些回去吧,晚了陶叔可得急上火嘞。”
陶方回應了一聲,便繼續驅趕羊群,緩緩向家中走去。
賀淵帶着賀小雲在村莊土路上行走,直到路過周夫郎家。
賀淵才停下腳步,在周夫郎院門前,高聲問道:“周哥,今日還有豆腐嗎?”
周夫郎立即從房屋中走出:“淵小子呀,來的正好嘞,我這兒還剩最後兩塊豆腐,正愁晚上咋個吃,煎,炸,煮一家子都吃膩了,你要的話算你便宜點。”
賀淵遞于五文錢給周夫郎:“那來五文錢的,我晚上給夫郎煮個豆腐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