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棠月心中霎時泛起了嘀咕,這怎麼也是個熟人!
可是,她是誰啊?!
她轉過身,發現一旁站着的裴聞雪不知何時起已經重新戴上了面具!
叛徒!不提醒她!
她目光頓時帶着淡淡譴責,裴聞雪似乎也看了出來,他出手扶在她肩上,将她轉了回去,然後微微垂身,檀香味萦繞身邊,她聽見他幾不可聞的聲音:“大理寺卿吳昌的千金吳思菀,你們曾有沖突。”
樓棠月已經無暇顧及此時他為何會提醒她,也沒時間去問兩人之間有何沖突了!隻因那廂吳思菀已經走到樓棠月面前!
她如秋水般的明眸盯着樓棠月,臉上絲毫不掩怒氣:“早知道是你,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出口!”
樓棠月心中腹诽原主怎麼得罪那麼多人,面上卻蕩起一抹笑:“我知道吳小姐人美心善,絕對不會留我一人在那裡的。”
吳思菀頓時臉色變得十分嫌惡,她上下打量了樓棠月半晌:“即使咱倆有舊仇,你也不用這樣惡心人吧!”
她的話成功噎住了樓棠月,她難得不知道怎麼回話。
樓棠月默然片刻,道:“我真心的,咱們以前多有誤會,我早就想化幹戈為玉帛了。”
吳思菀顯然不信,她冷哼一聲:“剛剛在密室裡故意不脫下面具,戲耍我很開心吧!”
看來兩人的恩怨不是一時能化解的,她也不執着于此了。
憶起她在密室的動作,樓棠月挑眉:“彼此彼此!畢竟吳小姐打算在密室裡打暈我,還想故意诓我讓我掉進坑裡被淘汰!”
吳思菀面色恢複正常,一副“果然你裝不下去了吧”的樣子。她揉了揉手腕,然後伸出手,無半分好氣:“我是那麼想了,但最後沒成功,那我們算扯平!”
樓棠月看她遞到面前的手,皺眉:“不是都扯平了,你手還伸在這作何?”
“你以為我銀子大風刮來的!”吳思菀不客氣道,“等出去後,一千兩銀票,咱兩對半分!”
白嫖的願望終究是落空了!
樓棠月想着自己幹癟的錢袋子,心頭重重歎了口氣,憂愁爬上了她的眉頭,這五百兩她去哪裡籌!
吳思菀瞥見她不好看的臉色心裡舒服了些,她這才注意到樓棠月身後站着的青年,他戴着面具,面容看不真切,隻能看出其身量高樓棠月不少,一襲绛紅衣袍襯得他身材修長。
明明看不清他的容顔,卻偏偏能感覺到這個人氣度不凡,但她卻一開始完全忽視了他,他好像是故意隐匿自己一般!
兩人距離極近,她甚至看見了樓棠月散落的青絲沾在了他胸前的衣袍上。
吳思菀心中了然,原來不知她真實面貌時,以為她來此也别有所圖!如今知道她是樓棠月,就知她肯定是來這裡和情郎測情緣的!
隻是,可惜她今夜的計劃成不了!
她擡眼掃了一眼此處,眸子漸漸沉了下來。
流七怎麼還沒出來?他要是出不來她這關就過不去了!
樓棠月發現了她眉目間湧起的沉郁之色,瞧着等了半天卻依舊沒有動靜的最後一扇木門,她主動開口:“怎麼了,人沒出來着急了?”
吳思菀本就煩躁,見她這樣,隻覺她故意笑自己,面色頓時陰沉下來:“你很得意嗎?”
這姑娘,好好和她說話呢?怎麼就像吃了炮仗一樣!
她發現了,這姑娘隻吃硬不吃軟!
樓棠月微微笑,退後一步,虛抱住裴聞雪手臂,歪頭:“還行,隻是我可能要先去下一關了!”
裴聞雪垂頭看向挨着他的樓棠月,她的雙手交握,估算着兩人距離,外人看着親密,其實隻有衣袖和他的衣袖相纏。
說她散漫,她知道在其他人面前假意維持以前的模樣;說她謹慎,卻屢次在他面前不設防。
還真是随心又肆無忌憚。
吳思菀算着時辰,知道流七肯定是出不來了,可如果她進不了下一關,那消息怎麼辦?
她思慮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就在這時,有隐隐腳步聲傳來,三人望了過去,一層原來主持第一關的白衣女子出現在對面,她身後跟着四個着紅布衣的人,正提步往他們這邊走。
樓棠月見吳思菀湊近了些許,眉目間有着凝重:“我這次是來查案子的,這請仙樓多有詭異,隻是隻有進入第三關才能見到請仙樓的幕後之人,所以我需要你幫幫我。”
她果然來這裡别有意圖!
也是,就連她都發現了請仙樓的怪異,沒道理京中那些人沒有嗅見這邊的怪異,吳思菀估計就是前來打探消息的!
那裴聞雪來此的緣由估計大差不差!
想起亂掉的紅線,和詭異的關卡設定,樓棠月擡眼:“所以你想讓我怎麼幫?”
她其實心中對吳思菀的要求有了些許猜測!
吳思菀見她這般好商量,雖意外,但眉眼也染上喜色:“把你心上人借我用用,我們去第三關。”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驚世駭俗,隻是今夜已經打草驚蛇,如果不能一舉拿下,她怕難以尋到請仙樓的異常!
她舉起手,面容堅定:“我發誓,我别無企圖,我隻是為查案!”
其實她有别的企圖也不關她的事!
此案若辦成,對京中百姓也是好事一樁!況且,那無數亂掉的紅線說不定會回歸原樣,她不敢相信到時有多少甜蜜值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