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珩從路邊撿了兩根麻繩系在馬脖子上,做了個簡單缰繩。小白和他心意相通,又識得回城的路,不需要那些繁複的裝備也可以。
終于才是又踏上了回程的路。
馬車上。
段未眼睜睜地看着陶休休直接動手把人丢下馬車,從車窗的縫隙中看着那二人漸漸變小直至消失的身影,還是略帶擔心地問道:“就這麼把他們倆丢在這能行嗎?”
陶休休閉着的眼睛動都沒動,“怎麼?要是不放心,你也下去陪他們倆吧。”
說着就要讓趕車的馬夫停車。
“是我多慮了,官道的話應該也沒什麼危險的。”
段未十分識時務,馬上就改口。
“嗤!”陶休休嗤笑一聲,覺得這人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死闆無趣,便多解釋了一句,“等會兒回去之後,自會有人去接他們回來。”
“哦。”
段未應了一聲,沒有再搭話。
車裡少了兩個人,安靜了不少。
眼看就要到地方,段未鼓起勇氣:“陶姑娘,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陶休休裝着沒聽見,沒有回答。
*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轉眼間放榜的日子就到了。
蕭霜辰不假人手,決定親自去等着。順便保護岑珩,萬一被那群守在榜下等着抓女婿的給綁走了,可得不功虧一篑。
她蕭霜辰培養的水靈白菜,可不是便宜别人的。
蕭霜辰本以為自己去的夠早了,沒想到到了地方,已經是人擠人擠人。
岑珩不想過去,因為他知道那張榜上注定不可能會有秦子琛的名字。
現在讓他發愁的是,怎麼向蕭霜辰坦白這一切,以及坦白完後帶來的結果是不是自己能承擔得起。
畢竟任誰來看,這簡直是把人當傻子耍。
岑珩越想越心涼,越想越慌。
正心煩着,又有不長眼的來找麻煩。岑珩模樣長的周正,這個時間在這裡這個穿着打扮和這般年歲,一看就是等成績的學子。
有不少腰纏萬貫的富商,在他出現的時候就盯上他了,就等成績出來下手了。
混迹在人群中的家丁,隐隐對二人形成包圍之勢。幾個富商熱情地湊過來同岑珩交談,想多套幾句話。
恰好這時官府來人張榜才讓岑珩暫時脫身。
榜首的位置正是岑珩二字。
岑珩眼睛盯着自己的名字,雙目出神。
這一幕落在蕭霜辰眼裡,則是落榜之後不敢相信事實,受到打擊過大。
蕭霜辰伸手握上岑珩的手,另一隻手安撫一般地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沒事,我還年輕,等得起。”
還等得起你再考幾次。
話沒說明白,岑珩卻莫名聽懂了她的意思。
那一圈等着榜下捉婿的,在聽到落榜後,也都做鳥獸散。
臨走前還以過來人的身份,爹味沖人地告誡蕭霜辰:“男人光長得好是沒用的,小姑娘挑夫婿還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長相迷了眼,長的好看又不能當飯吃。”
岑珩活了二十年,今日頭一次被人這麼當面内涵,就差被人指着鼻子罵草包了。
蕭霜辰把人拉到自己身後,冷嘲熱諷:“學識可以靠後天彌補,先天的長相後天總不能換頭吧。自己又老又醜的,還嫉妒起旁人來。”
把那富商氣個半死。
一道回去後,蕭霜辰獨自騎馬離開,她這次押寶壓的全面崩盤,再加上岑珩成了狀元,愁得不行。她要同她父皇說要嫁給一個白身,她父皇不僅不會同意,還得狠狠嘲笑她。
由于過于投入,沒有注意到身後跟着的人影,一路尾随到宮外。
岑珩今天一整天腦子裡都是蕭霜辰擋在自己身前,張牙舞爪護犢子的樣子,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如今落魄的模樣,在旁人眼中的樣子,根本不值得她這般相護。不禁開始懷疑,隐藏身份,欺瞞至今換來的換來感情的做法,真的是對的嗎?即便感情是真,但摻雜着謊言,宛若一碗夾生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等荷包完工,就去坦白一切。
岑珩摸了摸已經有雛形的傻氣老虎,暗下決心。
窗外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岑珩依然低頭研究着針法,微微一笑。
有些人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想出幺蛾子了。既如此,便把水再攪渾些,給他好好長個教訓。
近日,府内流言四起,更有人聲稱在府内看到了打扮極為妖豔的女子。
傳着傳着,傳到蕭霜辰的耳中,就變成了她府上有人招妓,甚至在她府上私會。
散布消息的人很聰明,隻說有人,并未說明到底是誰。想借蕭霜辰的手,把人揪出來。
府上人人自危,許多人每日房門大敞,以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