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地玻璃渣,傅弦音小心越過,刷牙時腦子忽然劃過一個念頭——
玻璃杯都被陳慧梅摔了,也不知道這倆人怎麼刷的牙。
次日。
傅弦音在落地窗前從天亮坐到天黑,傅東遠和陳慧梅在外面從天亮吵到天黑。
中途傅弦音還出門拿了個外賣,傅東遠和陳慧梅也沒注意到她。
眼看就要到下午五點,傅東遠忽然推門進來,語氣疲憊不堪:“音音,去學校。”
傅弦音應了一聲,快速收拾好自己,什麼也沒問,跟着兩人就出了門。
五點半,傅弦音正好卡着時間踏進北川一中的校長辦公室。
他們這次來北川就是為了給傅弦音辦轉學,傅東遠受不了陳慧梅又哭又鬧,于是把傅弦音直接從臨瀾轉到了北川的重點高中。
原定計劃是今天一早先去北川一中考察,結果陳慧梅從早上起來就開始鬧,兩人再次大吵一架,一直到了現在。
傅弦音對此倒是習以為常,她今天穿了身白色的襯衫裙,高高的馬尾垂到後背,腳下蹬了一雙黑色的小皮鞋。
看起來就是一副乖巧的學生樣。
傅東遠早就和校長打好了招呼,此時臉上堆起笑容,正在和對方寒暄。
陳慧梅則拉着傅弦音去找班主任。
班主任是個中年女人,瞧起來十分幹練,陳慧梅在走廊和班主任聊天,傅弦音就百無聊賴地靠在牆上,隻是臉上還端得一副聽話臉。
15班正在上自習,傅弦音靠在後門,正好能聽見裡面男生窸窣的讨論聲。
“哎,聽說我們班好像轉過來個同學,我今早就看到高姐在辦公室忙活。你說,都高三了,怎麼還轉到我們這裡來。”
另一道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轉學生不是很正常,北川一中每年不都有各種牛逼的大人物塞進來的孩子。”
這人對此興緻缺缺:“真的可惜,昨天下課我和钊哥在校門口看到了個抽煙的姐姐,長得巨好看,我還以為是咱學校的,沒想到不是。”
抽煙的姐姐?
傅弦音挑挑眉,不動聲色地往後門移了一步。
男生還在小聲說:“真的,長得超級好看,真的後悔沒要聯系方式。”
傅弦音嘴角勾了勾,撇見陳慧梅的眼神,又飛快地壓了下來。
高老師已經往門口走了走,然而陳慧梅半點眼力價也沒,還在不停絮叨。
離得近了,屋内的人也聽到了陳慧梅的話。
傅弦音看着屋内一雙雙腦袋悄咪咪地往外看。
“哎我靠!就是這個姐姐!牛啊!”
男生忽然興奮起來,和傅弦音打了個招呼,傅弦音轉頭,視線忽然和窗邊的男生相對。
她臉盲,其實對人臉記得并不太清,但是窗邊這個小帥哥長得實在好看,好看的根本忘不了。
傅弦音忽然覺得有些不妙。
她在陳慧梅和傅東遠面前裝了17年的聽話孩子,從小到大在老師同學眼裡也都是乖乖女,結果昨天好不容易放縱一下,頭一次抽煙就被同班同學看見了。
這以後可怎麼裝?
她錯開視線,看到男生桌上貼着的名字。
顧臨钊。
陳慧梅聲音越說越大,傅弦音确信屋内的小帥哥和他的好兄弟們一定能聽見。
“高老師,麻煩你多多關照我們音音了,她基礎不太好,麻煩你費心了呀。”
高老師禮貌答應:“我會的,音音看起來就是個乖孩子。”
陳慧梅猛點頭:“對的呀,我們音音從小到大就是個乖孩子,一心好好學習,什麼旁門左道都不幹的。”
“乖孩子。”
顧臨钊輕輕重複,估計是想起了昨晚的傅弦音,忍不住笑了笑。
傅弦音耳朵都紅了,她隔着玻璃縫瞎扯:“我叫傅弦音,昨天你看到的是我姐,傅弦樂。”
話音剛落,陳慧梅就繼續道:“高老師,我家音音是獨生子,我下半輩子就靠她了呀。”
草。
屋裡的人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傅弦音看到顧臨钊邊上的男生臉都憋紅了。
她耳朵紅的發燙,咬牙切齒地扯了扯陳慧梅的衣角。
“媽,求你了,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