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走過一個轉角,确認沒有其他人之後,才最終松了口氣。
“你可以出來了,”他的語調難得輕松,“辛苦了。”
沈喻時從花叢中走出來,他有些苦惱地拂去肩上的金粉,頭發上卻還是亮閃閃的:“看來回去要用清潔咒了。”
“這也是必要的犧牲。”林斯很不走心地安慰沈喻時。
這次特殊空間的限制很多,瞬移咒語無法使用,飛行限高四米,變形咒語無法讓使用者變成可以自由移動的東西,想要靠咒語強行進來肯定是不現實的。
于是林斯便讓沈喻時變成了一朵花,裝在黑袍内側的袋子裡被帶進來。
而等到林斯所謂“請神”時,他便讓花朵飛在空中,沈喻時變回來的同時灑出金粉,達到神明降臨的效果,來配合林斯演一出戲。
這個特殊空間是一個低魔世界,人們很少能看見非人生物,連巫師都很少,自然也分不清天使與神明的區别。
而神明離開時,沈喻時隻要變回花就行了。
雖然兩人是第一次合作,但效果卻意外得不錯。
“你先找個地方躲一下,”林斯遞給沈喻時一塊圓潤的石頭,“我去找羅伯茨女士,我們保持通話。”
這塊石頭覆了通話咒語,可以保持三個小時的通話,如果時間不夠,還可以往裡面補充魔力。
林斯懷疑這就是魔法世界早期手機的原型。
石頭也給了,林斯也沒打算再停留,他潇灑轉身,準備去找羅伯茨女士。
“我問個問題,”沈喻時突然開口,“你剛才念的召喚咒語有什麼寓意嗎?”
“沒什麼寓意,”林斯頭也不回,“随便說的,召喚不出東西。”
魔法世界有自己的通用語,為了達到唬人的效果,林斯其實說的是中文。
而他上輩子并不信神,自然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隻能随便扯幾句。
回答完沈喻時的問題,林斯沒有再停留,直接去了休息室。
沈喻時被林斯留在原地,他看着對方的背影,眼神晦澀不明。
不過很快,他便恢複了原本的神色,轉身消失不見。
另一邊,林斯來到休息室,羅伯茨女士已經獨自在那裡等他了。
“大人,”她的神色哀切,似乎是真的在為所謂的羅伯茨少爺擔憂,“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他還那麼小,還沒有長大,還沒有好好看這個世界,還沒有……”
“還沒有和自己的親生母親相認。”林斯說。
羅伯茨女士瞬間不說活了。
“你不是他的母親。”林斯看向羅伯茨女士,從袖口中拿出一個水晶球。
“羅伯茨女士,請您想清楚,”林斯的聲音在羅伯茨女士的耳邊響起,“神明無所不知。”
半晌,羅伯茨女士突然笑了。
“果然還是騙不過您,”她的聲音柔和,帶着幾分絕望,“雖然說出來有些難受,不過既然您已經知道這麼多了,也不差這一點了。”
“不過,”淚水浮現在她的眼中,晶瑩剔透,“希望當您知曉一切後,您能夠幫幫我。”
“您說,”林斯點點頭,“我來到這裡,便是為了解決您的問題。”
“這個故事有些長,”羅伯茨女士說,“還請您耐心一點。”
林斯将身體微微前傾:“洗耳恭聽。”
“這個故事要從哪裡開始說呢,”羅伯茨女士神色恍惚,語調和緩,“就從我小時候開始吧。”
“我兒時敏感而脆弱,對大多數事物都充滿了恐懼……”
“抱歉,”林斯突然出聲打斷了她,“請您說重點。”
“我對你兒時的經曆不感興趣。”
羅伯茨女士一愣。
“您也許有一個不算太好的童年,但這對我解決問題毫無幫助,”林斯的話毫不留情,“我可以聽一個長一些的故事,但請保證,它和羅伯茨少爺所要面臨的的問題有關。”
羅伯茨女士沉默片刻,等她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與輕松:“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其實很簡單。”
“我與這孩子的母親與年少時相識,後來她生下孩子後選擇了離去,而我帶着孩子,期待着她的歸來。”
“我确實對這個孩子沒什麼感情,不過隻要他在,她就有回來的可能。”
林斯聽着聽着,突然感覺不對。
這個劇情……聽了有種熟悉的感覺。
羅伯茨女士一邊笑一邊繼續說道:“所以這個孩子千萬不能有事,不然她不回來了怎麼辦。”
林斯意識到了什麼,他抿了抿唇,有些維持不住面上的淡定神色。
“我确實不是孩子的母親,”羅伯茨女士看向林斯,随意扯下脖頸上的絲綢項鍊。
“我是他的父親。”